第三三五节 加封(第2/3页)

听到外边阵阵哭声,唐俭如何说的下去?不一会外边嘈杂声一片,又有兵士冲进来禀告,“大将军,敦煌公已经拔刀出来,说要自尽!”

李渊还没说什么,众大臣都是霍然而起,一窝蜂的冲出去,不一会的功夫把李世民拥了进来。

李世民水里捞出来般,雨水泪水点点滴滴,见到李渊的时候,跪倒在地失声痛哭道:“孩子不孝。”他说话的功夫,又要提刀向脖子上抹去,段志玄死死的抓住他的手腕,众大臣也是拦阻,李渊怒声道:“你要做什么?”

李世民泪水雨水顺着脸颊流淌,悲声道:“孩儿只为爹爹而悲,为义军而悲,为天下而悲。孩儿一死明志,只是想让人明白,孩儿没有任何私心。如果能以死挽救义军,死又何妨?”

众人悚然动容,唐俭慌忙问,“敦煌公此话何解?”

李世民愤郁道:“我等本是兴大义,拯救百姓于水火,进取西京,号令天下。可现在不过是遇到小贼,就是迫不及待的回返守住那一城之地,如此举动谈何号令天下,岂不让跟随的义士寒心?再说回转固守太原又能如何,所作所为和刘武周有什么区别,还不是让天下人讥笑,沦为小贼的地步?我等举兵为大义,进则胜,退则败。今日若退,民心尽失,灭亡可说是指日可待,这样的话,就算守住太原城池又有什么作为?更何况,刘武周攻打太原还不过是个传言!”

众老臣面面相觑,唐俭见到李世民又要动刀子,慌忙按住道:“敦煌公莫要着急,我等都是为唐公着想,有事慢慢说好了。”

李渊却是冷声问,“宋老生、屈突通扼住险要,我等进退不得怎么办?”

李世民肃然道:“屈突通老迈无能,只知扼守河东,放弃壶口、龙门,或许河东城高急切难下,但我等义旗高举,只要攻破霍邑,定有无数义军跟随。到时候我等分兵两路,围困河东,过黄河,径攻渭河平原,何惧屈突通?宋老生出身低微,轻狂浮躁,只要诱他出战,一战可擒。爹说的两个险要在我看来,都可迎刃而解。”

群臣意动,李渊却是冷笑道:“那李密若是西进,我等应该如何应对?”

李世民正色道:“李密目光短浅,只顾东都,更何况舍不得洛口、黎阳粮仓,顾不得向远图谋!”

唐俭点头,“敦煌公说的也有道理。”

“可刘武周若是联合突厥兵南下来攻太原呢?”李渊又问。

“首先一点是突厥和我们亦是交好,其次就是我听闻突厥始毕可汗已经立下重誓,有生之年不会大军南下。既然如此,就算有些许突厥兵不听始毕可汗号令来攻,我等何惧?更重要的是,突厥和刘武周也是貌合神离,他想图谋太原,如何会不考虑马邑被突厥人虎视眈眈?更何况太原城高墙厚,我们亦有大军把守,只要不蠢,坚守数月绝不是问题,若真的攻打的话,我等再回兵也是不迟,若只是一个流言就让我等回转,徒让天下人耻笑。”

李渊冷哼一声,“黄口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

裴寂左看看、右看看,终于赔笑说道:“其实世民说的也是大有道理,回转太原一事,我觉得应该从长计议。”方才众人都恨不得马上回转太原,只是逼迫李渊,听到李世民分析的头头是道,凄凄惨惨,又都犹豫起来。

李建成不知何时钻入帐篷,沉声道:“依我看来,此事倒有个折中之法。”

“是何方法?”众人皆问。

“此刻回转的确时机不对,不如我们再在此等上半个月,以观变化如何?”李建成谨慎道。

众臣见到李世民还拎着刀,只能点头,“陇国公说的大有道理。”

李渊轻叹声,“唉……既然如此,就听你们的主意,在此再驻扎半月观察情况变化。晚了,都回转安歇吧。”

等到群臣退下,只剩下李渊父子的时候,李世民突然打了个喷嚏。李渊慌忙吩咐下人准备干净的衣服,轻叹道:“世民,委屈你了,你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李世民揉了下鼻子,笑容浮出来,“爹,我们是做大事的人,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不过多亏爹你分析透彻,大哥教的好,不然真的难以说服他们。”

李渊伸手拍拍世民的肩头,感慨道:“世民,你说的不错,有些话的确你来说更好。”

“想我这无知小子都是分析的头头是道,既然给他们个台阶下,他们如何会不知趣。”李世民微笑道。

李渊轻叹道:“真正危急时刻,为父能信任的只有你们两个。好在你们没有让我失望,不然这一回转,只怕都为他人的阶下之囚。”

“对了,父亲,还有件事情要向你禀明。”李建成突然道,“采玉在长孙顺德的帮助下,已将东都家眷移出大半数,三娘、四娘等人已经赶赴太原,我已经派人接应了。”

李渊长舒口气,“那采玉柴绍何时回转?”

李建成微笑道:“想必也就在几天之内,爹爹不用太过担心了。”

李渊叹口气,喃喃道:“那就好……”

※※※

萧布衣在东都养了几日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他看似受伤颇重,可史大奈还是勉强起身之时,他却能行动自如。

想起虬髯客当初传授他易筋经之时,提起老子说过的一句话,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萧布衣又是领悟一些弱之胜强的道理。史大奈一身硬功,和符平居以硬碰硬,受伤颇重。他以易筋经改筋换血,虽是当时受伤颇重,但总算及时的易去符平居的大半力道,是以事后复原的却快。想到虬髯客的时候,萧布衣嘴角苦笑,心道符平居的这种功夫,恐怕只有虬髯客才能克制。

在庭院中活动下筋骨,黑衣女子远远的望见,舒了口气。

萧布衣知道自己受伤这几日,黑衣女子一直提防符平居来暗算,是以昼夜防备,看似冷漠,却是不离他左右。

黑衣女子虽是不说,萧布衣却是感激在心头,才要上前说上几句,黄舍人急匆匆的赶到问,“萧兄弟,好一些了吗?”

萧布衣重伤,朝臣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要来登门探望。不过多是放下礼物,问声平安就走,并不敢打扰萧布衣的休息。黄仆江和他熟络,这几日当然少不得前来。

见到黄仆江欲言又止的样子,萧布衣笑道:“好了很多,不但能走路,进宫也是不成问题。”

黄仆江大喜道:“越王对萧兄弟的身子颇为挂念,这才让愚兄前来看望,兄弟是否还要再休息几天呢?”

他关切之意不言而喻,萧布衣心中感动,却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是朝中又发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