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佛曰不能说

谢玖笑着拉过她,道:“没有,你没做错任何事,你很好,只是你长大了,我们招弟如今已长成大姑娘,不适合再呆在后院,明白吗?”

“原来不是招弟的错,吓死我了!”

听不是自己做错了,招弟才破涕为笑,不过,还是有些失落,毕竟跟了谢玖这么长时间,谢玖待她极好,卫螭也把她当孩子似的对待,从未苛待过她,让她极是感念。

谢玖看她又哭又笑的,不由微微一笑,道:“招弟今年快十八了吧?”

招弟道:“是的,夫人。”谢玖笑道:“十七八的女子,有许多已成家,相夫教子。你跟着我们,待我们勤恳忠诚,我们不能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招弟咬着嘴唇,怯怯看谢玖一眼,小声道:“夫人可是要把招弟许人?招弟可以问对象是谁吗?”

见招弟小脸儿一片灰暗,谢玖心中一动,细细盯着她神色变化,道:“前两日去秦府庄子,大嫂有提过,秦府的秦起似乎有意,你是何想法呢?”

招弟小脸儿,霎时一片惨白之色,满眼的昏暗绝望,怔怔道:“夫人可同意了?”

谢玖看她神色变化,心中已有了谱儿,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盯着招弟看。招弟失了平日的灵动劲儿,就那么呆呆的站着,眼圈渐渐泛红,眼泪无声落下,一副肝肠寸断的样子。谢玖突然开口:“招弟,你是不是心中有人了?”

“啊……不……不是。”招弟被吓了一跳。也忙不得伤心,连忙摇头,小手绞着衣角儿。谢玖淡淡瞥了她一眼,道:“招弟,你有个习惯,每当你撒谎的时候,总是喜欢绞衣角。我和老爷,平日待你如何?”

招弟噗通一下跪地上,道:“老爷、夫人待招弟极好。老爷和夫人地厚待,招弟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谢玖拉起她,和声道:“我和老爷初到大唐的时候。就是你在照顾、帮助我们,在我和老爷眼中,你不过是个小孩子,对你极为怜惜。从未想过苛待你什么,也未想过要主宰你的终身大事,总归要你自己愿意才好,我们希望你今后能生活得幸福如意的。你可明白?”

招弟擦着眼泪点头,道:“夫人,招弟明白。”

在谢玖的追问下。招弟承认心中确实有人。而那个人。大家都不陌生,就是被远派出去的卫澈。谢玖听后。在心中默默一叹,道:“小澈儿可明白你的心思?”

招弟羞涩道:“是……是他先提出来想娶我为妻的,他说,他在外面努力的为老爷夫人做事,待他带着功劳回来,求老爷、夫人把我许他。”

问明白了,谢玖也没表示什么,叫招弟回去做事,也安慰她不要有啥思想包袱,安心地继续做她那个等着心上人归来的小女孩儿就是。倒是卫螭知道后,吃了一惊,搓着下巴坏笑道:“卫澈那小子,不错呀,不声不响就把招弟给拐了,这个行为,应该可以叫私相授受吧?”

谢玖道:“这件事可大可小。如果为了这处罚招弟和澈儿,澈儿在外面辛苦,恐会寒了他的心,办事不力。但如果不罚,留下不好的示范,对家风地影响不好,以后不好管理。”

卫螭听得直点头。两口子一起相对愁眉苦脸。卫螭道:“有多少人知道了?”

谢玖道:“刘嫂提醒我注意避嫌的时候,我还奇怪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原来其中还有这种缘由。我找刘嫂问过,小澈儿和招弟的事情,只有她知道,她发现俩人有书信来往,以往招弟做完事,总是和小澈儿一起,不过,他们都会带上鲤儿,应该未及于乱。”

卫螭笑笑:“看来知道的人不多,那就好办多了。”

确实处理起来好办多了。招弟被罚出后院,去前院做事,卫澈那里,卫螭写了封措辞严厉地信去骂了他一顿,让他赶紧做事,做完了回来光明正大的向招弟求亲,在没求亲之前,不许他对人家失礼,书信往来的事情,要尽量隐秘,可以写了由她或者夫人转交,总之,比地下还要地下,保密工作要做好。

这件事儿就这样遮掩过去,还好,刘嫂不是冲动的小姑娘,知道分寸,不然,还真不好处置招弟和卫澈,有得卫府小两口头疼地。家事处理完毕,谢玖深觉又学了不少经验,对家事的管理,又做了一番调整,免得再出招弟、卫澈这样的事情。

“夫人今天想吃啥?小鸡炖蘑菇咋样?大补地菜啊!”

“唔……素炒比较好吃,鲜嫩。”

中午下班回家后,两口子窝在一起研究晚饭地菜单,话说,两个人都是美食爱好者,没事儿就喜欢做点儿可口地饭菜,自己吃得美滋滋的,也是种小乐趣。在这个缺乏娱乐项目地年代,生活乐趣只能自己发掘、培养,柴米油盐酱醋茶,只要愿意,只要有心,处处都能找到乐趣。

“蘑菇!”怀里的女儿奶省奶气叫着,也不知是支持老爹还是支持老娘。麟麟只知道呵呵流口水傻笑,让某做爹的只能牙痒痒的掏出手帕给他擦,完了拧他小鼻头一下,拿脑袋碰碰儿子的大头,惹得麟麟咯咯直笑。

一家人正说着,秦府过来人,说是老爷子因气节变化,偶染风寒,让卫螭过去看看。卫螭连忙带上器具过去,谢玖也跟了去,孩子留下,让奶娘、刘嫂他们照顾。

“贞观十二年,难道真过不去?”卫螭嘀咕着,神情严肃。谢玖宽慰的笑笑,拉着他手,道:“我们平日那么注意帮义父调养,要相信平日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基础,要有信心。”

卫螭笑笑,没说话,神色间自有一股坚定。到了秦府,一切仅仅有条,一如往常,卫螭心又放了几分。进去之后,还叫老爷子精神抖擞地坐那儿,拎着个小壶一边喝茶,一边与尉迟恭下象棋,见卫螭两口子进来,爽朗的笑道:“四郎你们来了?小毛病,都说找家里的医生看看就行,不用惊动你们,来来。坐下歇歇。”

卫螭依言坐下,笑道:“儿子就是医生,再找别人,岂不是拆自己人的台么?不分大小。都应该找孩儿我才对。就算是不由我看,义父身体有恙,我们也应该来探望。正好儿是医生,义父。请把手伸出来。”

两口子分工合作,卫螭给老爷子量体温做检查,谢玖凝神把脉。默契十足。细细检查后。卫螭的心才真正放下来。确实是普通的感冒,但究其原因。还是老爷子年轻时候气血亏损过多,底子薄,晚年之后,抵抗力弱,幸好往常有锻炼、忌口什么的,调养也做的十足,影响不大。老人家体弱,卫螭左唠叨、右磨缠的迫得老爷子少吃荤腥,多吃菜蔬水果,调养地虽然不错,但底子摆着,偶尔气候变化什么的,还是会生病。开了药,叫人去熬,卫螭和谢玖商量,谢玖回去照顾孩子,卫螭留下,随时注意情况,贞观十二年,实在无法叫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