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文妃蒙冤(第3/5页)

大姐悲伤地说:“难道我大辽真的要灭亡了吗?”

妹妹直言快语地说:“女直如此强盛,战无不克,大辽无抵御之兵,不亡国才怪呢!”

耶律挞曷里不解地说:“想我大辽多少年来,南征北战,所向披靡,现在却打不过一个小小的女直,真是让人伤心啊!”

耶律余睹伤心地说:“唉,现在我大辽兵士,见了女直人,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有些州县一听金军来攻,没等人家动手,就主动献城投降了!”

妹妹对萧瑟瑟说:“现在的男人也太窝囊废了,不如你我姐妹上阵杀敌吧!”

驸马萧昱笑着说:“我看行啊,当年萧绰太后,面对大宋三路大军,临危不惧,指挥若定,大败宋军,逼迫宋朝皇帝签下了澶渊之盟,太后不也是女人吗?”

萧瑟瑟若有所思地说:“我倒是愿意为国上阵,哪怕是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辞!”

耶律余睹说:“有我们在,哪能让你们女流之辈与女直人决斗?假如皇上有用着我的时候,我情愿提一支劲旅,为大辽献出自己的生命……”

耶律余睹正说着话,恍惚看见大帐门口站着一个人,他心里一惊,不会有人偷听吧。眨了眨眼再看,却一个人影也没有。耶律余睹以为自己身体虚弱,正在大病之中,眼花缭乱看错了。

今天打猎成果不小,刚过了中午,就打死了两只虎,五只豹子,獐狍野鹿可就数不胜数了,萧奉先很高兴,看来枪虎营的这些兵士们还不是白吃干饭的,血液里还多少有点祖宗的遗风啊!萧奉先却十分纳闷儿,这些人一打起猎来,一个个不顾死活,争先恐后,但是一与金军打起仗来,咋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麻了爪了呢?

地上横躺竖卧的猎物里,还躺着一头熊,这头熊还在倒气,它的眼睛大睁,腿抽动着,一副垂死挣扎的样子。萧奉先津津有味地欣赏了半天,他晃着脑袋,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只有强者,才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你要是弱者,只有被别人吃掉,这种结局是毋庸置疑的。

你要是弱者,但是你采取了手段,不管这手段有多卑鄙,使你成为了强者,那么你就可以摆脱被吃掉的命运,而且还可以去吃掉别人。

萧奉先想,这就是命运,这就是弱者与强者的辩证关系与生存法则。

萧胡笃笑眯眯地走了过来。多少年来,为了各自的利益,萧胡笃与萧奉先狼狈为奸,结成了统一联盟。

因为,在尔虞我诈的政治斗争中,他们彼此需要对方的支持。

萧胡笃凑过来神秘地说:“枢密使大人,一只行将死亡的黑熊有啥可看的,请大人您欣赏一首诗吧?”

“诗?”萧奉先一愣,然后兴味索然地摇了摇头。

萧奉先对诗不感兴趣,诗能给你带来金钱吗?能给你带来财富吗?能给你带来女人吗?不能吧?哈哈,文妃喜爱写诗,可是又能怎么样呢?皇上对她不是也照样冷淡吗?

“枢密使大人,这诗……这诗可是与您有关,大人不想看看吗?”萧胡笃拉长声调,怪声怪气地说。

“与我有关,你……你是说与我有关?”萧奉先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萧胡笃从衣服里掏出一张精心保存的纸,只见纸上写着一首诗:

丞相来朝兮剑佩鸣,千官侧目兮寂无声。

养成外患兮嗟何及,祸尽忠臣兮罚不明。

亲戚并居兮藩屏位,私门潜畜兮爪牙兵。

可怜往代兮秦天子,犹向宫中兮望太平。

写得不错啊,语句铿锵,工整对仗,可是萧奉先看了半天,只看懂了一句:“可怜往代兮秦天子,犹向宫中兮望太平。”秦天子,不就是秦始皇吗?与我有什么关系啊!他诧异地用询问的眼光看着萧胡笃。

萧胡笃却呵呵地乐了,他说:“这诗写的可不是秦天子,写的就是大人您呀!”

“什么?我?”萧奉先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萧奉先把诗又仔细地看了一遍,上面没有自己的名字,萧奉先更不明白了。

萧胡笃肯定地说:“对,写的就是您,当朝的枢密使大人啊!”

萧奉先不解地问:“真的?真的写的是我?”

萧胡笃卖足了关子,说:“我说枢密使大人,这诗是文妃写的,写的就是您!”

文妃?萧奉先更是如坠五里雾中。

萧胡笃笑着说:“‘丞相来朝兮剑佩鸣,千官侧目兮寂无声’,在我大辽,枢密使就是丞相之职呀!”

萧奉先点了点头。

萧胡笃说:“大人您说,在我大辽,谁敢佩剑上朝,谁敢在皇上面前胡乱舞剑?”

萧奉先一听,突然想起了几天前在朝上与萧兀纳、耶律余睹发生了冲突,自己拔剑乱舞,“千官侧目兮寂无声”,当时在场的大臣们一句话都不敢说,但是萧奉先从他们的目光中,却看到了反对、不平和愤怒的敌对情绪。

“养成外患,亲戚并居!呵呵。文妃的这首诗借古讽今,寓意深刻,真是发人深思啊!”萧胡笃意味深长地笑了。

这不是讽刺我吗?萧奉先对萧瑟瑟恨之入骨。

这时,一匹快马跑来,来人气喘吁吁地跑到萧奉先的身边,附耳密语,只见萧奉先脸色大变,神情慌张,不一会儿,那张变幻莫测的脸上却现出奸邪狡诈、欣喜欲狂的表情。

围猎结束,萧奉先回到家中,拿出萧瑟瑟所写的《咏史》一诗,反复品味,“亲戚并居兮藩屏位”,这不是说我萧奉先一家窃居大臣之位吗?萧奉先一想,是啊,也确实如此,自己身居枢密使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两个弟弟也曾身居要职,萧嗣先任守司空,萧保先任东京留守,唉,可惜的是这两个弟弟都不争气,萧嗣先兵败免官,多亏自己多方周旋,才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一些大臣都拿这件事作文章啊。萧保先更惨,竟然丧命于几个小地痞的刀下。想到这儿,萧奉先不禁一声长叹,尽管如此,不是还有人照样嫉妒吗?连文妃也竟然在诗里口口声声地说是“养成外患”,把我看成敌人了!

萧奉先转念一想,对呀,本来两家就因为立太子争得不可开交。文妃、耶律挞曷里、耶律余睹掺和进来,可以理解,人家都是亲戚,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可是,你驸马萧昱搅和进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私门潜畜兮爪牙兵”,萧奉先看到这一句,脑袋都大了,私养家丁,这可是犯法的,在辽国只有皇帝才有自己的宫卫骑兵斡鲁朵,除皇上外,只有在前几朝,那个汉人韩德让,因为劳苦功高,而且凭着与萧太后的特殊的关系,才破例恩准有自己的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