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辽国灭亡

听到耶律大石率军叛逃而去的消息,天祚帝大怒,他抽出宝剑,传令手下人备马,要亲自把耶律大石抓回来。

护卫太保耶律术者走上前,婉言劝道:“陛下息怒,叛将耶律大石已经走了数个时辰,追赶恐怕来不及了。耶律大石乃盖世枭雄,能征善战,手下二百多名死党都是不惧生死的亡命之徒,即使追上,你我君臣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天祚帝呆立了半天,然后垂头丧气地跌坐在地上,徒然一声长叹。

天祚帝在心里忿忿不平,耶律大石有拥立耶律淳之罪,而朕却未加罪于他,他为何弃朕而去?天祚帝大惑不解。

耶律术者接着劝道:“他们所去之地,是浩瀚无际的沙漠,荒无人烟,尸骨遍地,连猛禽都无法飞跃,素有‘死亡沙漠’之称。我们不如纵他前去,只消在身后假作攻击之状,让叛贼自入绝地,如此不伤一兵一卒,便可让耶律大石等人死于沙漠之中。”

耶律大石,朕待你不薄,是你负了朕啊!天祚帝一声痛苦地长叹。

耶律术者一闪而过的眼神里,蕴含着无尽的怜惜。是呀,朕活得可怜啊!皇后皇子、妃嫔婢女死的死,亡的亡,活着的也成了金军的俘虏,现在,就连他一再赦免的耶律大石也离他而去了。天祚帝强烈地感到自己真正成了孤家寡人。

天祚帝辗转反侧,因为没有了女人的陪伴,夜晚显得非同寻常的漫长和孤寂。天祚帝第一次尝到了没有女人的滋味。

这样活着,还不如干脆去死!

平生不知苦滋味,刚知道了,便熬不下去了。

喝酒,让酒精去麻醉忧愁的神经,去消解未尽的亡国之恨,一个人喝不过瘾,天祚帝便喊来那些随他亡命天涯的大臣们一起来喝。他们也想念曾经的故国,他们也有七情六欲,那么就一起在酒中忘记亡国离乡、抛妻别子的惆怅吧!

在尽情大醉的日子里,天祚帝竟然有了意外的收获。

在部将耶律讹哥的营帐里喝酒时,大醉的天祚帝发现了一个婀娜多姿、妩媚动人的美女,天祚帝的眼睛瞪得都要裂开了,天呀,就在这拚命逃亡的大营里,竟然还有如此漂亮的女人!

天祚帝看得痴了,眼睛紧盯着这个女人,他不顾周围的目光,呆呆地站了起来,嘴里流着口水,竟然浑然不觉。

回到营帐里,天祚帝痛苦万分,因为这个美女是耶律讹哥的妻子谙葛。

君占臣妻,好说不好听啊!

天祚帝开始彻夜失眠,自从看到了漂亮的谙葛,他再也睡不着觉了。谙葛丰满性感的腰肢、秋波荡漾的眼神在他的眼前晃动着,天祚帝久旷的身体躁热不安。

难受了一阵子,天祚帝醒过神来了。自己是皇帝啊,是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大辽天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啊。天下的万物,都是朕的,何况一女子乎?

那么耶律讹哥怎么办呢?天祚帝想了一会,兀自笑了,耶律讹哥跟着自己东奔西窜,不就是为了能封官晋爵吗?那么朕马上让他如愿。天祚帝敲了敲晕乎乎的脑袋,眉开眼笑地说:太聪明了!

天祚帝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对着帐外大声地喊道:来人啊,传朕的旨意,封耶律讹哥为突吕不部节度使。

又传来了坏消息,部将昭古牙率领自己的人马投降了金国。这是继耶律大石叛离之后,辽军内部的又一次分裂。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人与天祚帝分道扬镳了。

部将们跟着天祚帝东奔西逃,企望着有一天能重振大辽。可是天祚帝却不思复国,在亡命天涯的苦日子里,竟然还有闲心抢自己部下的女人。昭古牙对荒淫无度的天祚帝彻底失去了信心。

什么,昭古牙逃走了?愿意逃就逃吧!天祚帝听了后,只是麻木地摇了摇头!

天祚帝沉溺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拨。

大汗淋漓的天祚帝在与女人肉体的搏杀中,找到了消解国恨家仇的便捷渠道。

完颜阿骨打虽然死了,但是完颜宗翰还在,天祚帝从中京逃到夹山,其间有好几次,完颜宗翰的部下们差点把他生擒活捉了。天祚帝对完颜宗翰惧怕万分。

完颜宗翰,这个天祚帝的死对头,他太凶悍霸道了。

还是藏在老巢里,老实地呆着吧。一出去,就会成了完颜宗翰的刀下之鬼!

以官爵换女人,这是天祚帝的发明,却引起了更多士兵的强烈不满。他们为了大辽的复兴,夙兴夜寐,无时不在筹划着打回上京。但是他们苦心拥戴的皇帝却是如此的昏庸。在这国破家亡、流离失所的时候,他还不忘记寻欢作乐,这样的皇帝还值得辅佐吗?昭古牙带人降金的一个月后,夹山大营里再一次发生了兵乱。

天祚帝慌了神,幸亏护卫太保耶律术者、舍利详稳耶律牙不里率亲军平定了兵变。

天祚帝终于停止了对女人肉体的疯狂攫取。自从得到了谙葛,他便不知疲倦地在床上征伐。征伐,与女人有关,更与失去故国的心情有关。

谙葛始终面无表情,自从来到天祚帝的帐帷里,她失去了曾经的娇俏婉转,消逝了令人消魂荡魄的万种风情。

丈夫毫不犹豫将她送给了天祚帝,用她换得了梦寐以求的官职,谙葛的心碎了,她知道丈夫无法违背皇帝的旨意,但是她从丈夫的脸上没有看到对她的一丝留恋。

从那一刻起,她的心就死了,爱情也死了,肉体也彻底死了。

一天,天祚帝从谙葛的身上爬起来,鼻子一耸一耸地,抽咽着,竟然像孩子似地哭了。

天祚帝泪流满面,他可怜兮兮地对谙葛说:“朕苦呀!”谙葛一言不发,面无表情,形同死人。

天祚帝鼻涕满面,他抽咽着说:“国破家亡,朕枉为太祖的子孙,辜负了千万子民,朕有苦难言啊!”

眼泪从谙葛的眼角悄悄地滑了下来。以前,天祚帝在她的身上又啃又咬,近乎一个性虐待狂,尽管如此,谙葛都是默默地承受着,因为她的心死了。

这时,她却哭了,她感受到天祚帝内心里无人感知的痛苦。

天祚帝不哭了,他愣住了。从霸占了谙葛的那一天起,他就没听见谙葛说过一句话。她的表情如同一泓死水,窥不出一丝的喜怒哀乐。

天祚帝抓住谙葛的手,问:“你怎么哭了,你笑给朕看呀!”

谙葛哭了起来,却是无声的。无声的眼泪却是让人肝肠寸断!

天祚帝摇着她的手,近乎哀求地:“你说话呀?你说话呀?”

谙葛终于张口说话了:“陛下,发兵吧!”

天祚帝竟一时愣住了。

谙葛神情镇定地说:“灭我契丹者,非女真也。陛下荒淫,委政后族,惑于萧奉先之欺蔽,头鱼宴上,完颜阿骨打当杀而不杀之;晋王贤德,不当害而害之。因此而有夹山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