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命第五(第2/4页)

在斯大林极权统治下的恐怖时期,许多人已经习惯在一个手提箱里放些随身之物,回到家里发呆,等着克格勃随时在某个夜晚将自己带走,连肖斯塔科维奇本人也时刻等待着不需任何理由的枪决:“我怀着一种有罪的感觉坐着,而事实上我没有犯任何罪。”

有一次法国作家贝尔纳说了句俏皮话,把他的朋友们逗得捧腹大笑。一位非常佩服他才华和为人的人恭维他说:“只有你才能说得出如此妙不可言的话来。”可是,贝尔纳坦率地告诉他,这句俏皮话是他刚刚从报纸上看来的。“是吗?可你说得那么自然,就像是发自你的内心一样。”“这一点算你说对了,”贝尔纳得意地说,“不同的是,我把它权威化了。”

在世界各地的弗洛伊德展览中,不可或缺一张弗洛伊德的照片和他的一句题词。这句题词既是弗洛伊德对自己事业的表白,也是他对于捍卫人类文明的呼吁:“战斗没有结束!”

苏联最高法院曾在贝利亚的办公室审讯叶若夫。叶若夫语无伦次,并像他的前任雅戈达一样,到最后都保持着对斯大林的忠心,拒不接受所谓密谋杀害斯大林的罪名,他说:“我想作为一个光荣的人被从地球上抹掉。”叶若夫跪在贝利亚膝前,祈求贝利亚给他几分钟时间向斯大林澄清一切,但他被拒绝了。他发誓说:“我将喊着斯大林的名字死去。”当宣布他被判处死刑时,他昏了过去,不得不被人抬出办公室。

“二战”开始,国王召见丘吉尔,令其组阁;一小时后丘吉尔会见工党领袖艾德礼,邀请工党加入内阁并获得支持。三天后丘吉尔首次以首相身份出席下议院会议,发表了著名的讲话:“我没有别的,只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献给大家……你们问: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答复:‘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争取胜利,无论多么恐怖也要争取胜利,无论道路多么遥远艰难,也要争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就无法生存。”

指挥家瓦尔特在谈及马勒音乐时认为:“音乐不是白昼的艺术,它的秘密根基或者说它的深刻内涵都产生于受伤害的灵魂中。”他还说过:“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觉到,音乐是连接天国的纽带。”

在与美国外交官罗伯特·墨菲的最后一顿午宴上,法国海军上将达尔朗对墨菲说:“你知道吗?至少有四种力量在图谋刺杀我。”有人说:“如果我们能够联合起来成功打败德国,达尔朗将军将进入法国历史上民族英雄的名人堂。”但达尔朗最终被称为“卖国贼”。

1942年,艺术家弗利德接到被遣送的通知。当地的小店主回忆说,弗利德走进她的商店说:“希特勒邀请我去赴会呢,您有什么保暖的衣服吗?”小店主给了她一件灰色的外套,又暖和又耐穿,怎么都不肯收钱。弗利德最后送了她一张画。弗利德曾说:“这里是如此祥和,哪怕在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都坚信,有一些东西,是邪恶永远无法战胜的。”

死于集中营之中的安妮·法兰克因日记而为世人所知。著名美国诗人约翰·贝里曼认为,日记描写的内容独特之处,在于它不仅描述了青春期的心态,而且“细致而充满自信、简约而不失真实地描述了一个孩子转变为成人的心态”。

爱因斯坦有一次和儿童心理学大师让·皮亚杰进行了一次关于儿童游戏的对话。在听完了皮亚杰有关儿童游戏研究的介绍之后,爱因斯坦深深地为其中包含的那些隐秘而深刻的生命内容和文化信息所震撼,他感慨地说:“看来,认识原子同认识儿童游戏相比,不过是儿戏。”

继《卡萨布兰卡》之后,鲍嘉又一次被提名为奥斯卡奖最佳男主角。也许是想起拍《非洲皇后号》时深入热带丛林的千辛万苦,他说:“从刚果腹地到好莱坞潘提吉斯剧院相隔万里之遥,我很乐意告诉大家,我宁愿待在这里。”

回顾自己的人生道路时,马斯洛承认,是桑代克使他觉得自己成了“重要人物”。当他在学术上遭到谁的反对想打退堂鼓时,会在半夜醒来,叫道:“老天爷,我可比他聪明!”

哲学家雅斯贝尔斯在1946年发表《德国人的罪责问题》一书,区分了四种罪行:刑事罪、政治罪、道德罪、形而上学的罪。在雅斯贝尔斯看来,形而上的罪感起于“不能与人类保持绝对的团结……它不只是我谨慎地冒生命危险去阻止某事发生……当别人被杀害而我却活下来的时候,我的内心有声音告诉我:我因侥幸活着而有罪感”。

就在父亲去世的那年年底,作家帕斯捷尔纳克开始构思并创作他称之为“我生存的目的”的《日瓦戈医生》。1946年1月,帕斯捷尔纳克几乎在“第一时间”写信告诉曼德尔施塔姆遗孀娜捷日达:“我想写一部关于我们生活的叙事作品……”

美国移民局没有给数学家厄多斯再入境许可证。厄多斯请了一名律师提起上诉,结果被驳回。厄多斯说:“我没有取得再入境许可证便离开了美国。我想我这样做完全是按着美国最优良的传统行事:你不能让自己任凭政府摆布。”

当爵士歌王弗兰克·西纳特拉得知美国黑帮欲扩张在东海岸的势力时,他自愿为他们效力,并曾多次帮助黑帮携赃款逃离警方搜查。有人说:“在一次鸡尾酒会上,弗兰克若有所指地对一位名叫迈耶的黑帮重要成员说:‘如果事情将在东海岸、西海岸甚至是国外发生,我都将随时待命。’”

1955年12月1日,时年42岁的美国民权运动的传奇人物帕克斯在一辆公共汽车上就座时,一名白人男子走过来,要求她让座。帕克斯拒绝了白人男子的要求。当年早些时候,蒙哥马利就有两名黑人妇女因同样遭遇而被捕。这次也没有例外,帕克斯遭到监禁,并被罚款4美元。30年后,她追忆当年:“我被捕的时候没想到会变成这样。那只是很平常的一天,只是因为广大民众的加入,才使它意义非凡。”

在丘吉尔75岁生日的茶会上,一名年轻的新闻记者对丘吉尔说:“真希望明年还能来祝贺您的生日。”丘吉尔拍拍年轻人的肩膀说:“我看你身体这么壮,应该没有问题。”

1957年11月,作家帕斯捷尔纳克在国外出版了小说《日瓦戈医生》,1958年10月又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惹恼了苏共,苏斯洛夫决定把他开除出作家协会。作协召开会议讨论开除帕斯捷尔纳克的会籍问题。表决时很多人到休息厅吸烟,拒绝表决。当会议主席斯米尔诺夫宣布大会一致通过把帕斯捷尔纳克开除作家协会时,台下响起女作家阿利卢耶娃的质问声:“怎么说一致通过呢?我就举手反对。”斯米尔诺夫只好装做没听见,匆匆宣布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