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阿尔比奇家族的敌人(第4/4页)

9月28日,科西莫被判流放帕多瓦(Padua)10年,而他诡计多端的堂兄弟阿伟拉多(Averardo)也被判流放那不勒斯10年。至于他那不怎么抛头露面、也不那么有威胁的弟弟洛伦佐则被判流放威尼斯5年。整个美第奇家族,除了维耶里一支外,全被划定为贵族阶级,永远不得在政府中就职。他们在佛罗伦萨的组织领导者普乔·普奇(Puccio Pucci)和乔瓦尼·普奇(Giovanni Pucci)也被判流放到阿奎拉(Aquila)10年。[6]执政团里两名没有追随阿尔比奇家族的执政官没有受到其他执政官所得的利益和嘉奖。

科西莫拥有诸多美德,但刚勇血性似乎是他一直缺少的。所以当被召唤到市政厅面前听取审判结果时,他表现得有些可怜巴巴。他辩解说除非受到召唤,他本人从来没有主动和执政团接触过,也“一直不愿担任官员职务”,而且不但没有煽动托斯卡纳地区的任何城市反抗政府,还曾经帮助政府筹集资金组建军队打击地方势力。尽管如此,科西莫还是在执政官面前郑重声明:

既然判决我流放帕多瓦,我在此声明我会遵从判决前往,并且按照你们的命令待在那里。别说是到特雷维佐地区(trevisian state),就是判我流放到阿拉伯或者其他任何完全陌生的国度,我也会心甘情愿地接受。你们的命令对我而言是灾难,但我依然心存感激,宁愿把这看作恩赐而非祸患……只要知道我的敌人能为这座城市带来和平与幸福,我受什么苦难都是值得的……我只恳求你们一件事,长官大人们,既然你们免我不死,就请你们保障我的性命不会丧于邪恶的市民之手,否则那将是你们的耻辱……请确保那些手握尖刀、等在广场之外迫切想伤我性命的人不会得逞。我死事小,只怕你们会背上永久的恶名。

其实执政团像科西莫担忧自己的性命一样惧怕无法控制的暴乱,因此他们下令犯人应当乔装打扮,连夜穿过圣迦尔门(Porta San Gallo)离开佛罗伦萨。全副武装的侍卫一直护送他至边境,然后才由科西莫自行取道费拉拉,最终到达帕多瓦。


[1] 阿尔比奇家族的中世纪塔楼位于阿尔比奇镇。里纳尔多·德利·阿尔比奇建造的宫殿已经不复存在。现在这个位置是88号阿尔托维蒂宫(Plazzo Altoviti)。

[2] 卡瓦尔坎蒂家族小教堂里由多梅尼科·韦内齐亚诺(Domenico Veneziano)创作的《圣人弗朗西斯和施洗者圣约翰》(Saints Francis and John the Baptist)现在收藏于圣克罗切歌剧博物馆(Museo dell’Opera di Santa Croce)。卡瓦尔坎蒂家族的由多纳泰罗创作的《圣母领报》(Annunciation)则被收藏在圣十字教堂。

[3] 菲奥伦蒂诺学院后来升级为大学。现在位于圣马可广场附近的建筑是由托斯卡纳大公的马厩改造而来。北侧的植物园名叫草药园(Giardino dei Semplici),面向拉马尔莫拉街(Via Lamarmora),是在十六世纪中期根据科西莫一世的指示建造的。

[4] 美第奇家族世代拥有卡法焦洛这片土地,特雷比奥就在离卡法焦洛大约一英里外的一座山顶上。据瓦萨里称,原本的中世纪堡垒经米开罗佐为科西莫进行了改造,重修了庭院,加入了敞廊,还把堡垒和塔楼四周的防御壁垒改建成了带顶棚的通道,整座建筑不再那么荒凉冷峻。1644年这里被出售给朱利亚诺·塞拉利(Giuliano Serragli)。1864年又被卖给王子马尔坎托尼奥·博尔盖赛(Prince Marcantonio Borghese)。后来又被恩里科·斯卡雷蒂(Dott.Enrico Scaretti)买走并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重新修复。他的遗孀,也是格拉德温勋爵(Lord Gladwyn)的妹妹一直居住在这里,至此书创作之时依然如此。

[5] 瓜达尼宫位于圣神教堂广场(7~9号),是在十六世纪初期为代家族(Dei)建造的。1684年被多纳托·瓜达尼(Donato Guadagni)买下。

[6] 十六世纪的普奇宫位于普齐街(2~4号)。赛尔维街拐角处的盾徽是乔瓦尼·迪·洛伦佐·德·美第奇,即教皇莱奥十世的。普奇家族支付了圣母领报大殿敞廊的修建费用,该敞廊是由卡奇尼设计并于1601年修建完工的。普奇家族的家族教堂在圣母领报大殿内的许愿小院(Chiostrino dei Voti)东墙侧面。韦罗基奥创作的伟大的洛伦佐的雕像在洛伦佐逃脱帕奇家族的暗杀后就在这里展示,但现已丢失。据瓦萨里称,波提切利的圆形浮雕《贤士来朝》就是由普奇家族订制的,现在陈列在伦敦的国家美术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