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六章 带着学生去泡妞(第2/3页)

“我们鲁国不是这样的啊,在我们那里,父亲犯了罪,儿子为父亲隐瞒;儿子犯了罪,父亲为儿子隐瞒。我们认为,这就是遵守礼法。”孔子说,他觉得楚国人的做法缺乏人性的一面。

“看来,鲁国和楚国的区别还是很大啊。”沈诸梁感慨,同时看了孔子一眼。

按《论语》。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谈话非常友好,沈诸梁始终很客气,对孔子的知识也很佩服,不过,他觉得孔子的理论太过时了,而且绝对不适合于楚国。

不管怎样,孔子师徒就住在了叶地。

一天,沈诸梁外出,路上恰好遇上了子路。

“子路先生,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沈诸梁说话很客气,他是个很有修养的人。

“叶公,请。”

“我想问问,孔丘先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这——”子路被问傻了,他从来就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怎么回答呢?老师讲的都是礼乐,好像挺迂腐,可是做起事来好像还挺灵活,好像也没有什么原则。子路很犹豫,生怕说错了会给沈诸梁错误的指向。“这个,这个,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沈诸梁有些失望,告辞先走了。

“他最亲近的弟子都说不清楚的话,说明什么?说明孔丘就是个大忽悠。”沈诸梁自言自语。

子路回来见到孔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嗨,你怎么说自己说不清楚呢?你就说‘这个人啊,学习起来就忘记了吃饭,快乐起来就忘记了忧愁,忘记了自己已经一把年纪了’。”孔子说,他对子路有些失望。

按《论语》。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汝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其实,不管子路怎样回答,沈诸梁对孔子的态度都已经是确定了的。

终于,沈诸梁还是摊牌了。

这一天,孔子被请到了沈诸梁家中,不过接待他的不是沈诸梁,而是沈诸梁的管家沈四。

“孔丘先生,吴国又出兵攻打陈国了,楚国不得不出兵相救,楚王已经率领楚国大军出发了,而叶公也已经在昨晚出发,会合楚国大军。出发之前,叶公托我给先生带几句话。”沈四的话说得很客气,像他的主人一样,看上去就让人喜欢。

不过,孔子的感觉不是太好。

“啊,请说。”孔子说。

“先生的渊博知识让叶公非常敬佩,先生所说的治国方略都是百年大计,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说不过,沈四说到不过,孔子心里咯噔一下。“当今世界乱象纷纷,楚国内忧外患不断,东边有吴国,北边有晋国,两大劲敌随时侵入我国。因此我国当前是生死存亡之际,确实顾不上百年大计。如果今后我国国内安定下来,吴国和晋国不再侵扰,那时候,叶公会亲自上门相邀,请先生来将楚国治理成大同世界。”

这番话说得客气无比,外加上奉承,但是,核心的内容只有一个:您还是回家吧。

郁闷,绝对的郁闷。

孔子知道,自己又该走了。带着满腹的惆怅和沮丧,孔子一行上路了。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整支队伍无力地向北走去。

“老师,怎么走?”子路问。

“走老路。”孔子说,头也没抬。

子路知道,所谓的老路,就是走陈国。

队伍在缓慢地行进,就像送葬的队伍一样令人绝望。

【狂人接舆】

沉闷,空气似乎已经不再流动,令人窒息的沉闷。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歌声,或者说,一阵嘶吼声,或者说,原生态唱法。

什么人在唱?唱的什么?沉闷的队伍为此一阵骚动。

终于,唱歌的人出现了。一个破衣烂衫的流浪汉迎面走来,一直到了孔子的车头前,依然在高唱。现在,大家能够听清楚了。

“凤凰啊凤凰啊,你已经没有什么鸟用了。过去的就那么回事了,未来的还能挣扎。完蛋了完蛋了,当官的没什么好东西。”流浪汉唱着,从孔子师律身边走了过去。

“凤凰?没什么鸟用?”孔子极度低落的情绪一下子竟然高亢起来,这难道不是在说我吗?这人是我的知音啊。

孔子从车上跳了下来,因为车走得很慢。

“先生,先生,请留步。”孔子对流浪汉的背影高声喊着,想要跟他谈谈,谈谈周礼,谈谈音乐,谈谈人生理想。

流浪汉没有回头,因为他不是什么先生,他就是个流浪汉。

弟子们见老师的喊声没有用,大家一起帮着喊起来:“先生,先生,请留步。”

大家一起喊的时候,流浪汉禁不住停下来回头看。可是当他看着那么多双眼睛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时候,他怕得要死。

“哇。”流浪汉怪叫一声,像兔子一样逃命而去了。

按《论语》。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已而已而,今之从政者殆而。”孔子下,欲与之言,趋而避之,不得与之言。

所谓楚狂接舆,意思是一个楚国的流浪汉来到了马车旁。但是历史上的解释是楚国狂人名叫接舆,而且是姓陆名通字接舆。试问,孔子根本没有跟人家说上话,怎么知道人家叫接舆?

史上多以为此人是个高人,其实不过是个流浪汉。至于流浪汉骂当官的,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流浪汉的出现没有让孔丘师徒的情绪变得更好,但是至少让这支队伍的沉闷改变了很多,大家有了话题,开始有了议论声,于是,步伐更快了一些。

几天之后,来到了一条江边,江的那一边,就是陈国了。可是,渡口在哪里呢?

不远处,两个楚国农民正在耕地,于是孔子派子路去问路。子路下了车,孔子就接过了缰绳,在车上等待。

“喂,老乡,渡口在哪里啊?”子路大声问道。

两个农民早已经注意到了这样一队人马,不过他们并没有在意,自顾自地耕着地。直到子路来问路,才停下来。

“喂,那个拿缰绳的是谁啊?”农夫甲反问。

“孔丘。”

“孔丘?鲁国的那个百事通孔丘?”农夫甲有些吃惊,似乎是看到了明星。

“对。”

“那不用问了,他什么都知道,自然也知道渡口在哪里啊。”农夫甲用讽刺的口气说,似乎很是蔑视孔子。

子路这时候的情绪不高,所以不愿意跟他计较。不过从根本上说,经过这段时间的失败,子路对老师的信心大打折扣,农夫甲的讽刺,某种程度上让他觉得挺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