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阿儿忻台出使西域背景(第2/2页)

三十五年(建文帝四年,1402),明廷遣使诏谕撒马尔罕、哈烈等地。(注:《明太祖实录》册7,第270页。)《明史·哈烈传》中“成祖践祚,遣官赉玺书采币赐其王,犹不报”的记载,即指此。明成祖诏告西域即位大事的玺书今已不存。

据西班牙使臣克拉维约记载,1404年他到达撒马尔罕时,中国使臣亦在那里。据克拉维约说,帖木儿过去曾向中国皇帝称臣纳贡,但现在改变政策。中国皇帝的使臣因为帖木儿已经七年未纳贡,特来质问。在宴席上,礼宾官员曾把克拉维约的坐次置于中国使臣之下。帖木儿命调整之,并命一王公对中国使臣说,帖木儿现将对中国的恩宠移于西班牙,而中国为帖木儿的敌人。他表示中国今后不必再派人来索贡。后来,帖木儿在另一个场合下又对中国使臣称,七年之贡为数甚巨,难以一时凑集,容以后再议。中国使臣对帖木儿的回复不满,说七年中之所以未索贡,是因为中国发生明成祖取代建文帝的内战,即所谓“靖难之役”。(注:《克拉维约尔使记》,杨兆钧据奥玛·李查土耳其文译本所译之重译本,第127、158页。)

杨兆钧认为,克拉维约所见到的中国使臣应当就是傅安、郭骥等人。(注:同上书,第166页注6。)其实至克拉维约出使撒马尔罕时,傅安留于彼已经多年,不可能知道建文帝末年的“靖难之役”诸事,所以克拉维约所见使臣不可能为傅安。杨兆钧似未注意到洪武三十年陈文德之使和洪武三十五年之使。如从中国使臣称帖木儿七年未贡之辞推测,把这位使臣比定为洪武三十五年明成祖即位后所遣之使节更为合适。所谓“七年”应指洪武二十八年傅安被扣留,至洪武三十五年。

杨兆钧还注意到,德国人约翰难·施特伯尔格(Johanan Schitbargar)曾访问过帖木儿帝国,在其军队中服役多年。他自己的见闻录中提到,因为帖木儿已经五年不曾进贡,契丹国大汗遣使臣携驼马四百匹至帖木儿宫廷,索取贡赋。帖木儿要使臣归国向契丹皇帝传讯,说帖木儿自此不再入贡,不久还要亲征中国,使中国皇帝称臣。杨兆钧认为,帖木儿接见的中国使臣就是傅安。(注:《克拉维约尔使记》,杨兆钧据奥玛·李查土耳其文译本所译之重译本,第166页。)按笔者的看法,施特伯尔格所记帖木儿接见的中国使臣,按时间推算似亦应为洪武三十五年的出使臣。所谓“五年”,应从洪武三十年的陈文德被扣留算起。

如果此两项勘同比定能够成立,那么成祖于洪武三十五年所颁诏书的内容虽已不存于世,但从西方史籍中有关明朝使节与帖木儿交谈的内容看,推测成祖遣使以诏告以自己即位、并希望帖木儿入贡为目的当无大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