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第2/2页)

在讲述澳大利亚早期历史的书籍中,很少有人提到过有关当时的人们为灭绝澳大利亚土著人,而将人、马及狗一起进行捕杀的场面。

我们的许多土地就是这样富庶起来的

还要继续讲吗?

我只是在重复人人皆知的事实。

似乎很少有人知道开拓新大陆的时代已经彻底结束,而那些不愿意继续扮演牺牲品的受害者,越加成为当今世界的不稳定因素。

只是坐在审判席上评判过去的是非毫无意义,我们最好是吸取教训,以我们的聪明才智想出各种办法,以避免我们将来再犯错误。类似罗纳德和沃尔特医生的人们已给我们领路。伤感地沉湎于乌托邦世界的思考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如果说,我们已经用了几个世纪的时间去索取,那就应该用几个世纪的时间去弥补、去奉献,显然这种方法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施舍与抢劫在某些意义上是相同的,它们对于接受施舍或是遭受抢劫者都不公平,因为施舍只考虑到了给予者心理的平衡。如果将印第安人从英国人的统治下解放出来,而置他们于野蛮落后的生活而不顾,这又是一个大错。

如果我们现在收回在中国、爪哇和缅甸铺设的铁路,拆除那里的电话装置和石油开发基地,让他们重新回到落后的年代,身扎腰带,划着小舢板,这样做,对那里的人民就有好处吗?机器时代已经来临,当地的居民们也已经习惯快捷的交通和便捷的通讯。当他们的小孩子生病时,他们愿意到医院去请教医生,而不是求助巫术的帮助。当他们要去拜访朋友,他们更愿意坐公共汽车,而不是步行。已经发展为以货币为交换手段的世界是不可能再回复到物物交换的年代了。

答案在哪里

不论如何,我们生存的这个世界越来越发展成为一个整体,时间已不是932年,也不是公元前32年,而是1932年。

然而,有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罗纳德和沃尔特医生的工作是我们应该学习的。他们两个人的工作不是“给予”,也不是“索取”,而是“合作”。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合作,他们永远不会有如此大的成就。他们研究治疗疾病的方法,并不只是为了某一个种族,黑人、白人或是黄种人受益,而是全世界的人们,不分种族,不分肤色,都将有所受益。当戈特尔斯和戈加斯博士开凿巴拿马运河时(戈特尔斯绘图,戈加斯组织人力,最终将蓝图变为现实),他们没有把太平洋、大西洋,或是美洲区分得很清楚,他们考虑的是整个世界。当意大利人马可尼发明无线电时,他没有发表声明:“只有意大利的船只遇到紧急情况可以用无线电。”

你应该明白我所追求的。

不要误解,我无意建立一个新的社会。那是没有必要的,而且这种问题自有解决的办法。即使解决不了,那么过上几个世纪也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因为到那时,人们是不会关心这些事的。

我们不再生活在一个不能把握的世界里。蒸汽和电的问世,使相距遥远的人们成为邻居,并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相互交谈。我们生产产品不再只是自给自足。日本能生产我们需要的且相当便宜的汽车;阿根廷可以生产供整个德国免于饥荒的粮食,而且成本不高。

我们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是支付一个相当于白人二十分之一的工资,来雇佣中国苦力或是南非的黑人。因为莫斯科的广播电台传播范围很广,而且使用多种语言播放,他们正告知黑人和黄种人,他们被人骗走了本应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我们无法再像我们的祖先那样,像强盗一般尽情偷盗掠夺。因为——如果你真想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我们的良知不允许我们这样做,即使我们生来就没有一种精神上的罗盘,人类的集体良知也已经达到一定的高度,这就是诚实与礼仪,这两者不仅在普通民众之间的私人交往中,而且在处理国际事务中,都是不可缺少的。

我并不打算在这里说教,我也无意用某种启示或是预言把你打发回家。不过,既然你已经阅读到这里,我希望你静静地思考半个小时,然后得出你自己的结论。

到目前为止,我们好像一直以这样的方式生活着。一个人来到这个星球上,只是一个匆匆的过客。充其量不过是几十年的时间,或者最多是一个多世纪。这一切都好像是一种偶然。我们的所作所为就像是新西兰列车上的那些贪婪的乘客,在自己下车前只有10分钟的时间,他们会尽快吃遍这里提供的所有饭菜。

渐渐地,我们开始认识到,我们不仅要在这里生活很久,而且在这里生活并不是什么偶然的事。那么,为什么要如此匆忙呢?当你要搬到新的地方,并且决定在那里度过余生,这时你会对未来有所计划。你的邻居也是这样,那些屠夫、面包师、杂货铺店主、医生,还有开办出殡门面的人,会对自己的前途有一定设想。否则这个地方很快会陷于一种无序的状态,也许是一个星期,这里就混乱不堪,不再有人烟了。

当你开始考虑这些问题时,你是否觉得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和你所居住的家乡之间存在着多么巨大的差异?如果真的有什么差别,那只是量的差异而非质的区别。这就是我说的一切。

也许你会说我的思维过于跳跃,从乞力马扎罗山到罗纳德与沃尔特医生,现在又开始为地球描绘未来的蓝图,这一切太漫无边际了。

但是,正如艾利斯的问题,同样是我的问题:“如果没有旅行,地理又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