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伏尔泰(第2/5页)

他的父亲可不是傻瓜,很快就发现小儿子长大后定会标新立异,为此他把小儿子送到耶稣会,希望他成为一个精通拉丁文六步韵诗和斯巴达式的严于律己的人。虔诚的神父们尽最大的努力培养他,给这个下肢细长的学生进行已经消亡的拉丁文和正在使用的希腊语的扎扎实实的基础训练。但是他们发现不可能根除这孩子的某种“古怪”才能,这从一开始就使他与其他的学生有所不同。

伏尔泰去英国读书

在伏尔泰十六七岁的时候,教士们都很乐意让他离开耶稣会。为了赢得父亲的欢心,年轻的伏尔泰开始学习法律。不幸的是,一个人不可能一天到晚闭目塞听地读书。晚上有很长的闲暇。为了消磨时光,伏尔泰不是为地方报纸撰写一些滑稽逗乐的小故事,就是在附近的咖啡店给他亲密的朋友们朗读他的新文学作品。两个世纪以前,过这种生活一般是被认为要下地狱的。他的父亲完全清楚儿子所冒的危险,便求助于一个颇有影响的朋友,为伏尔泰在海牙的法国使馆里谋得一个秘书职位。由于没有事情好做,伏尔泰就开始和一个不特别漂亮的女孩谈恋爱了。女孩的母亲是一个社会新闻记者,还是个刁蛮的妇人。这位妇人希望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更有前途的党徒,就赶紧找到法国大使,请求他在整个城市还不知道这件丑闻的时候把这个危险的罗密欧调离。大使此时正在为自己的事情犯愁,当然不想再添加什么麻烦。他把自己的秘书匆匆忙忙地撵上去巴黎的下一辆公共马车。伏尔泰丢掉了工作,再次处于父亲的调遣之中。

在这种紧急的时刻,伏尔泰的父亲想了一个权宜之计,这种方法常常被有朋友在法庭工作的法国人使用。他求了人,并得到一封“盖有国王封印的信”,把信放到儿子面前,让他选择——要么到强制的监狱去赋闲,要么写一份到法律学校勤学苦读的申请书。儿子说他选择后者,并保证要做认真和用功的模范。他信守诺言,投身到自由创作小册子的幸福生活,这方面的勤奋使整个镇子都议论纷纷。这当然不符合父亲的口味,于是他决定运用做父亲的权利把儿子从塞纳河的寻欢作乐的场所赶走,让他到乡下的一位朋友家里待上1年。

在乡下,伏尔泰每天都有24小时的闲暇时间(包括星期日在内),于是便开始非常认真地学习文学,并创作出了他的第一个剧本。12个月的新鲜空气和受益不浅的独处生活之后,他被准许回到花天酒地的首都,他马上写了一系列讽刺摄政王的文章来弥补损失的时光。其实对于那个可恶的老家伙,骂他什么都不过分,但是他一点儿也不喜欢伏尔泰这样替他做宣传。就这样,伏尔泰招来了第二次流放,最后还被投入了巴士底狱,不得不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但是当时的监狱,也就是说为像伏尔泰这样在社会上很有名望的年轻绅士准备的监狱,算不上是坏地方。囚犯除了不允许擅自离开房间之外,可以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任何事情。这正是伏尔泰所需要的。地处巴黎中心的孤独牢房,给了他认真做些正经事儿的机会。他被释放的时候,已经完成了好几部剧本,上演后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其中一出戏连续上演了45个晚上,打破了18世纪的所有纪录。

这不仅使他赚了一笔急需的钱(他非常需要钱),而且使他获得了才子的声誉,这对于一个还得为前途奋斗的年轻人来说,其实是很不幸的。因为从此以后,人们把在林荫大道上或是咖啡馆里开的能在几小时内博得人们欢迎的玩笑都归到他头上。顺便提一句,这也是他到英国学习自由政治家研究生课程的原因。

公元1725年,伏尔泰对古老而又昏庸的罗汉家族开了(或没开)几句玩笑,罗汉的骑士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一定要对此有所报复。当然啦,古代统治者的后人是不可能和一个公证员的儿子举行决斗的,所以,这位骑士就把复仇的事交给了他的侍从们。

一天晚上,伏尔泰正与父亲的一个主顾苏里公爵一起就餐,有人告诉他外边有人要跟他谈一谈。他走到门口,就被罗汉爵士的侍从们狠打了一顿。第二天这件事在镇子里传开了。伏尔泰在打扮得最体面的时候也活像漫画上的丑陋的小猴子。他鼻青眼肿,头上缠满了绷带,成了好几份通俗评论的再好不过的话题。只有采取一种非常断然的措施才能挽救他的声誉,使他不至于在滑稽报纸的手里声誉扫地。肚子里的生牛排一给他鼓劲,伏尔泰先生就把他的见证人送到罗汉骑士那里,然后开始紧张地练习击剑,准备进行一场殊死的战斗。

天啊,等到决战的那天早晨,伏尔泰发现自己再次被送进监牢了。罗汉这个地地道道的无赖,把这次决战的事情通告了警察,于是这位要决斗的作家勇士就被拘留了起来,直到给了他一张去英国的船票才被释放。伏尔泰被打发向西北方向起程,并且被告知,只要国王陛下的宪兵不发邀请,他就不得返回法国。

伏尔泰在伦敦的城内和郊区住了整整4年。不列颠王国并不是个真正的天堂,但和法国相比,多少还有点像天国的样子。

皇家断头台给这块土地投下了一道阴影。公元1649年1月30日,是所有身居高位的人永远不会遗忘的日子。发生在死去的查理国王身上的事也会(在稍加修改的条件下)发生在任何胆敢把自己置于法律之上的人的身上。至于国教,官方教堂理所当然要享受某种权力和优厚的待遇,但是愿意在别的地方做礼拜的人也可以平安度日。与法国相比,宗教神职人员对国家事务的直接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承认是无神论的人和某些令人讨厌的不信奉国教的人,偶尔也会到监狱里逛一逛,不过对于法王路易十五的臣民来说,英国一般的生活条件还算是完美的。

公元1729年,伏尔泰回到法国,虽然得到了允许可以居住在巴黎,但是他很少享受这种待遇。他像一只战战兢兢的动物,乐意从朋友们手里接过一块白糖,却又总是非常警觉,稍微有一点儿危险的迹象,马上就会逃离。他努力地工作,写出了大量作品,根本不管时间和事实,自己选定题目,从利马和秘鲁讲到俄国和莫斯科,写了一系列渊博和通俗易懂的历史剧、悲剧和喜剧。40岁时,他已经步入当时最为成功的文学家之列了。

另一件事使伏尔泰接触到了另外一种文明。

在遥远的普鲁士,开明的腓特烈国王在土里土气的院子里被一帮土包子簇拥着,大声地打着呵欠,期望可以找到几个能使他快活的人做伴。他非常尊崇伏尔泰,多年来一直想把伏尔泰请到柏林来。但在公元1750年,对于一个法国人来说,这样的移居就等于迁到荒无人烟的弗吉尼亚。腓特烈一再提高给伏尔泰的款项,伏尔泰才接受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