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079

曾经, 何良材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娶到孟繁意,但慢慢的, 随着他逐渐长大,见到的世面越来越多, 他越发清晰的认知到:孟繁意有多么的不可攀。

她聪明、善良、人缘好,最重要的是,她太漂亮了, 漂亮到任何人站在她身边都被衬得黯然失色。何良材能超过她的只有家境, 然而这唯一的、他认为的优势, 也在孟家渐渐生意越做越大以后消失了。

孟繁意真的太优秀、太完美了,完美到长大后的何良材连表白的念头升起来都觉得是对她的一种亵渎。

现在,他吃着久违了的妈妈牌宵夜, 对自己道:就这样吧,什么都别想了,努力学习管理化肥厂、早日接班,让爸爸安心去养病才是正事。

*

星茳意在老家陪着爷爷奶奶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在星期天的下午,由刘麦开车载着三人以及被大包小包塞满的后备箱回了市里的家。

隔天早上,刘麦把孟繁意几个送到学校后,直接将车开到了安达火车站,20分钟后,一高壮一精瘦的两个中年男人背着背包从出站口走出来。

刘麦瞧见后,开门下车,站在车旁朝两人挥挥手, 在对方过来时高兴道,“刚哥,南哥,竟然是你们!”

刘刚和王南表情仍旧酷酷的,只是眼睛里泄露出一丝笑意,“很惊讶?”

刘麦点头,“嗯,太惊讶了。”这两人都是保镖队的元老人物,当初她进白家的时候还是他们面的试,现在已经基本不出任务了,没想到凯哥这次竟然把他们派出来,不过足以证明三爷对孟家的看重,想到这里,刘麦再次感叹,同时决定今后对星茳意姐弟妹的事情要更上心才行。

见时间还早,又考虑到两位大哥是第一次过来安达这边,哪怕两人提醒催促,刘麦也没有直接把任务告诉他们,而是先带着两人去了一家本地特色饭馆,请他们吃了顿早午饭,这才进行任务说明。

“这次请你们过来其实是帮繁意小姐调查一个人,这是关于这人的资料。刚哥,南哥,你们去县城筛选一下,从所有叫冯开强的人中挑出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人,然后仔细了解一下他有没有违法犯罪记录,具体是什么。”

“那要是没有符合条件的人呢?”在正式出发之前,刘刚习惯性做好所有预设。

刘麦如实告知,“繁意小姐的意思是没有就算了,但我觉得这个人应该让她挺困扰的,所以就拜托两位,如果家乡县城没有,烦请辛苦一下,扩大一圈调查范围。”

刘刚和王南表示明白的点点头,“行,我们知道了。”

刘麦的日常工作就是早晚接送星茳意,因为是白孟元派过来的,孟家人又最是厚道,平时除了孩子们的事,他们从来不会要求她去做其他的工作。加之忙着顾店,对刘麦也信任,更加不会刻意去留意她空闲时间的动向。

因此这会儿的刘麦就充当了刘刚和王南的临时司机,把两人送到县城,帮他们定好两人间的宾馆,并留下一笔钱,“这是繁意小姐准备的调查经费,刚哥,楠哥,在此期间你们的一切开销就从这里面扣就行。另外,不知道你们需要在这里待多久,房费我先交了两天的,到时间你们再续就成。”

虽然觉得这笔钱足够支撑两人调查期间的花费,刘麦还是交代了一句,“这是孟家的座机,不够的话务就给我打电话。还有离开前一天也告诉我一声,只要和三个孩子的时间不冲突,我开车来接你们。”

“嗯。”

确定交代完毕,没有什么遗漏的事情,刘麦这才驱车赶回市里。

*

傍晚,放学铃声响起,孟繁意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正准备找堂姐堂哥她们一起去食堂吃晚饭,余光就在后门处发现了刘麦的身影,有些惊讶的走过去,“麦姐,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毕竟距离她晚自习结束可以离校还有三个小时呢,孟繁意以为出了什么事。

看清她的脸色,刘麦便知道孟繁意误会了,赶紧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露出手中拎着的三个饭盒,“京庭先生今天提前下班了,见时间还早就做了几个菜让我送过来,快趁热吃吧。”

“真的!”孟繁意有些惊喜,探过头看去,发现每个饭盒上都贴着名字,对应的是她们三个盒子最爱吃的菜,顿时幸福感满满。之后陪着刘麦一起到1班和3班把分属于堂姐堂哥的两个饭盒交给她们,这才小声关心任务情况,得知一切顺利比个了了解的手势。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两天,第三天上午,刘麦接到了来自刘刚的电话:孟繁意要找的那个冯开强有消息了。

冯开强,县城周边的大丰村人,父亲是个泥瓦匠,在他15岁的时候干活不慎从脚手架上摔下来,头磕在石头上当场身亡,母亲大受打击之下开始精神恍惚,变得疯疯癫癫,没多久被下地的同村人在村子附近的水库里发现了她的尸体,看样子,是一时没想开自杀的。

父母前后脚去世后,原本就叛逆、没心没肺的冯开强没了人管教,索性直接从学校辍学,开始跟在当地一群社会青年身后厮混,整天打架斗殴、抢地盘收保护费,就这样混到了18岁。

见他成年了,唯一的叔叔怕大哥家仅剩的这根独苗再任由荒唐这样荒唐下去就彻底废了,托人找关系强逼着他去拿了驾照,进自己的车队帮忙。

一开始不放心,冯二叔都是亲自带侄子上路跑运输,两人轮换开车。一段时间过后,见冯开强慢慢上手了,冯二叔便将他交打了底下一个十分得自己信任的司机手里。

在二叔面前装了几个月,一朝被放开手,冯开强很快故态复萌,和以前的“弟兄们”恢复了联系。这一点被同行司机及时且如实的汇报给冯二叔。

冯二叔骂了侄子几次,见实在管教不动,又见对方厮混归厮混,该出车时还是按时出车的,便和他讲明,“我可以不管你,但有一个要求,你不能为了那群狐朋狗友耽误正经工作,否则一旦被我发现,开除事小,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管你。”

冯开强哪还有不答应的,他巴不得这样呢,之后就开始了出车两天、回来花天酒地三天的“潇洒快活”日子。

在当时,货车司机这个工作是非常吃香的,辛苦归辛苦,来钱也快,哪怕冯开强天天这么败活,手头也没缺钱过,加上他本人压根没有“财不外漏”的概念,有时为了所谓的面子还刻意摆阔充大款。

时间久了,自然引起了他那群“兄弟”的注意,把他当成了冤大头。只要冯开强不出车,逢酒场必喊他参加,点上一桌最贵的酒菜,集体对他吹捧奉承,没一会儿冯开强就飘飘然起来,酒精豪情齐齐上头,大着舌头高呼“今、今天,哥几个,谁都别跟我争,必须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