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班主任之死(第2/5页)

在走回教室的途中,我们碰见了乔琦。就在我们聊天的时候,我的手机忽然收到了班主任的短信。

——到储物室来把新的作业簿领回去。

这种事情平时应该是学习委员或者班干部做的吧。我感到有些纳闷。跟两个女生一说,她们也愿意陪我一起去搬作业簿。

储物室在综合楼的第四层,平时都是用来存放一些教学工具和作业本诸如此类的。而同一栋楼里还有图书馆、阅览室、美术室、音乐室等等。综合楼就在教学楼旁边,中间隔着围墙和成荫的大树,感觉上有点偏僻。

这时一楼的图书馆还没到开馆时间,紧关着大门。而二三四层也显得冷冷清清,看起来一个人也没有的样子。

我们上了四楼,走到储物室门口,只见房门虚掩着。

“老师?”

没有人回答,我们推开了门。

房间里十分阴暗,窗户关着,只有门口投进来的光线稍微照亮了这片狭窄的空间。空气中飘荡着陈年的尘埃臭味。这个房间不大,三十平方米左右,虽然一目了然,但是因光线不足也让人懒得去看个清楚。

我看到地上摆放着一叠新的作业簿,便走了过去,分给夏早安和乔琦一些,然后退出了房间。

下楼的途中,乔琦又问起我们关于恶鬼的事情。

“可是,我始终有一事不明。”走出了综合楼,我说,“恶鬼为什么要绑架邱子铭呢?他和邱子铭之间有什么联系呀?”

“这个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夏早安很干脆地回答道。

我的思绪又回到案件上。发生的一连串事情环环相扣,要解开所有的谜团,已远非我的能力所及。况且连我的哥哥米杰也为此焦头烂额,恶鬼有点把警方玩弄于股掌的意思。

绕过综合楼,远远地就可以看见操场。班上的同学在进行各类体育活动。

“嗨!”熊毅迎面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

“搬作业簿啦。你呢?”

他扬了扬手中的书:“把书还给图书馆呀。今天最后一天了,再不还我就要罚钱啦。”

“可是,图书馆还没开啊。”

“不会吧。”熊毅看了看借书证上,“上面不是说图书馆下午四点到六点开放吗?”

“话是这么说,不过学校下第二节课是四点十五分。一般来说,四点不开门。”

“这样子啊。又被学校骗了,我很少借书的……”他尴尬地对我们一笑,看了看手表,“反正都快下课了,我先到图书馆门口等等吧。”

话音未落,突然一声异响划破了这个安静的校园。

“什么掉下来了吗?”

我们带着疑问,循声跑向综合楼后面。只见地上有一个摔破的花盆。盆土中的玫瑰花妖艳地倾斜在阳光下,黑色的土壤从某个中心向四周迸散。

“是从储物室掉下来的。你们上去看看。”

熊毅对我们说,然后跑到花盆下面,仰头往上望。我们也第一时间往上望,看不到储物室里面的情况,因为窗户跟我们去的时候一样关闭着。

我们转身走向楼梯口,熊毅随即也跟了上来。

“真奇怪,谁把花盆往下扔啊?”

“不知道呀。我们刚刚去的时候储物室没有人呀。”

“哦,那就更奇怪了。”

走到二楼,我下意识地看看走廊。美术室的门开着,里面好像有人在。

三楼的音乐室也开着门。

我们走到四楼,步向储物室。储物室的门跟我们离开时并无二样。半掩的房门里涌出阴暗和死寂的气息,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慢慢包围了我们。

我的心脏也莫名其妙地加速跳动起来。

走到门口,夏早安一把推开了门,光线立刻扑进房里,映出了地上一具肢体扭曲的尸体。他躺在那里,双目圆睁,嘴巴微张,似乎在向世人述说他的冤屈。那变形的身躯,像一幅离奇的图案,一寸寸框住了我们的眼睛。

“哇!死人!”夏早安惊叫一声,立刻两眼翻白,晕厥倒地。

我也不能自已地往后退。恐惧钻进了我的喉咙,让我不能呼吸。我听不见自己的尖叫声。

身旁的乔琦和熊毅显然也处在一片恐慌中。

大家都站着不敢动,细看之下,可以发现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居然是班主任!

这幕恐怖的景象犹如地下伸出来苍白的手,紧紧抓住我的双脚,令我动弹不得。

熊毅也没有胆子上前去。而乔琦好像又犯哮喘了,拼命地喷喷剂。

夏早安刚晕了过去,心脏又一次停止了跳动。但几秒钟后,它又慢慢活动起来。

那个人睁开了眼睛。

“他”醒过来了。

班主任确实是死了。即使不走过去,也可以看见他的脸血色全无,脖子上有一道细红的勒痕,舌头伸出来半截,看起来是被勒死的。更为诡异的是,尸体上放了一张扑克牌——方块9。

突兀响起的下课铃声多少把我们从崩溃边缘拉了回来。

我吃力地挪动僵硬的双脚,慢慢向地上的尸体走过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尸体,而且死者还是我的班主任。我此刻复杂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来表达。想想班主任上一节课还在神采奕奕地讲课,这时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人的生命原来可以这么脆弱啊。

我慢慢走向尸体,身边却掠过一个身影。回神一看,夏早安竟醒了过来,正蹲下身子察看尸体的状况。和刚才的惶恐相比,她这时显得非常冷静,掏出手帕,小心翼翼地翻看尸体上的伤痕,这样就不会留下指纹。

“你们别过来!”她头也不回地跟我们说,“别破坏现场!还有,快打电话报警!”

出现了——那个“人格”!

我在心里说。为了确定这个想法,我走近了些,看清楚她的眼神确实是不一般的锐利。

我身后的熊毅马上拨起了110。

“那个……”我正想说些什么,她忽然又出声吩咐我:“小弟,把案发经过都记下来,你不是随身带有笔记本吗?”

“嗯。”我仿佛扯线木偶,只懂得唯唯应诺。面前的这个人似乎不再是我的同班同学,更像是一个令人敬畏的人物。她的声音有种使人无法抗拒的神秘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