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落梅面具(第2/5页)

不是这样。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和周围人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她不想吻他,她不想靠在他身上……她更不想张口回应他!可她武功远远不及他。在他放开她之前,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雪芝挣扎着,用力地捶打他的胸口。可是她的手臂被他压着,抬不上来。放在下面,又被他的衣服和桌子挡住……

直到她已经无力反抗,疲惫地瘫在他的怀中,他才放开她。周围人眼睛瞪得圆圆的,也是意料中的事。赫连飘飘惊得微微张口,烟荷的下巴可以掉到桌子上,而左阳手中拿着一根筷子,另一根筷子已经掉到了地上。再解释已无用,也再无颜待在这里。雪芝站起来,快速冲出大厅。在她走到门口时,虞楚之站起来道:“雪宫主,无妨,在下知道你已喝醉……”

这都是他的诡计。雪芝擦着嘴唇,羞愤地往左府大院外跑。然而,一道白色身影倏然闪过,停在她的面前。

明月已盈如团扇。雾烟玲珑,月露云端。虞楚之挡在她的面前,只穿了一件薄衫。他身后是花瓣飘零的梅树,粉色花瓣带着夜色的清冷幽寂。雪芝眯着眼看他许久,突然一拳朝他击去。他一掌接下,像接了少女的绣花拳头。雪芝怒道:“我和虞公子有何深仇大恨,何以如此害我?”

“你不乖。”虞楚之带着抹温柔却冷漠的笑意,“三番五次让赫连飘飘纠缠我,是出于何种目的?”

“那是她自己对你有意,与我无关。况且,你不是清心寡欲得很吗?既然什么都没发生,又有什么好说的。”天很冷,雪芝后悔不穿外衣便跑出来。一边说着,她一边强忍不让牙关打战。

“我不是清心寡欲,而是色心太大。在见过重姑娘这样的人间绝色以后,她那样的庸脂俗粉怎能迷倒我?”

“是吗?”

“很冷吧。”虞楚之将她另一只手也握住,放到胸前捧着,“靠到我怀里来。”

雪芝狠狠将他推开:“你有病!”

虞楚之道:“对了,听说你前几天才带人去了琼州?”

“是又如何?”

“那里怎样?”

“还可以吧。你没有去过吗?”

“没有。”

“我是去办事的,不过之前去过很多次。琼州风烟如画,海浪壮观,而且一点儿也不冷。”刚说完她便觉得不大对,怎么跟他闲话家常起来?

但她正准备和他翻脸,他又道:“哦,我家老爷子上个月也去了琼州,打算去那里过年。但是前两天发了病。”

于是,她又不忍打断他:“怎么回事?病情严重吗?”

“过世了。”

这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竟让雪芝鼻尖一酸:“对不起。”

“无妨。只是有来岂不疾,良游常蹉跎[ “有来岂不疾,良游常蹉跎”:出自晋·谢混《游西池》。

]。景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雪芝摇摇头:“我也失去过亲人,我知道你的感受。而且,我失去的亲人很多,到现在为止,便只剩下适儿和二爹爹。爹爹,我的另一个儿子,还有我的丈夫……他们都离开我了……”

虞楚之一直沉默着。或许是喝得太多,她说得太多。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她立刻抬头强笑道:“不过还好,现在的丈夫和我感情很好,以后肯定会好起来。”又觉得这句话似乎有些多余。真是越说越多,越说越错。

许久的沉默后,虞楚之突然道:“你想杀了公子,是吗?”

“是。”

“那若你现在的丈夫便是公子,你会怎样?”

“那是不可能的事。”

“若是真的。”

“这样的假设不成立,穆远哥不可能是他。”

“那我告诉你,现在我已经有九成的把握,穆远便是公子。”

“那事实一定是那一成。所以,你说什么都一样。”

“我会找到证据。”

“我不需要你的证据。我自己会找到公子,杀了他,然后和穆远哥白头偕老。”

虞楚之又半晌不语。许久,他从怀中抽出一个东西,扔在雪芝怀中,冷冷道:“你就是靠这种东西,来找你所谓的证据?这样下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事实真相!”

雪芝接住那个物事,翻来一看,惊得说不出话来。那是一个迷香,用了一半,上面有蝴蝶纹路。这个迷香是鬼母观特制的,但换了一个瓶子,所以全天下就这么一瓶。这也是海棠用来迷晕柳画的那一瓶。她不可置信地道:“你……早已知道柳画在何处?”

“是。”

“那你今晚在宴会上是什么意思?”

“我就想看看,你可会将那可笑的计划实施到底。而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傻头傻脑坚持了一个晚上。”

雪芝恼道:“可笑的计划?被你看穿计划是你聪明,我认输,也自认倒霉。但柳画确实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我不从她身上下手,根本无路可走!”

“既然已经死心塌地跟了穆远,为何还要替以前的男人报仇?到最后发现穆远是自己要杀的那个人,岂不更痛苦?”

“无论你如何挑拨,我都不会相信你,更不会背叛他。”

“若上官透没死呢?”

“上官透已死。”雪芝顿了顿,呼吸有些颤抖。

虞楚之握紧双拳。在冷寂月夜中,他的面容显得更加苍白。他的手指在发抖,声音却平静得有些可怕:“你不会背叛穆远,是吗?”

“是。”

虞楚之突然握住她的手,将那个迷香凑到她的鼻口前,用拇指轻轻一拨,盖子便掉了下来。雪芝当下意识到了这一点,头往一旁拧去。虞楚之拧回她的头,把迷香强制按到她的鼻下。她屏住呼吸,倔强地和他对视。但很快,她再憋不住,吸了一口气,然后身体一软,倒在虞楚之怀中。这迷香并不会让人完全昏睡,她还是有意识的,只是略微混乱。所以,接下来虞楚之对她做了什么,她完全知道,却无法反抗,甚至无法动弹:他将她抱到了左府的客房。她看到自己的衣裙被一件件脱去,最后还剩下一件兜子,她的手无力地挡在胸前,却被他连带兜子一起拽到床上。

“不……”她发出细若蚊鸣的声音,“不……不要碰我……”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嘴唇已经被他的吻堵住。非常粗暴的吻,便如同他的动作。双腿被拉开,架在他的腰间。她闭上眼睛,承受着被直接进入时的痛苦。眼前的景象在摇晃。红木窗的缝隙中,梅花芬芳偷浸入房,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刺鼻。从未尝试过如此疼痛的床事,疼痛得一丝快感也无。平时多少表现出些许温柔的虞楚之,根本没有把她当人看,她却连抬手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为何要这样对我……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