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2/2页)

程然简直太“受宠若惊”了,惊得好半天看着他没说话,师兄陪她修炼?

她从小到大几乎都没看师兄他修炼过啊,他忙得脚不沾地的,就连留在朝露宫陪她的时间都很少,现在居然要特意抽出时间来陪她修炼了,她看修炼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的后半句,不要早恋!

想起她这段时间在空桑派的风评,大概是和风流花心的段歌师兄一个等级的了,难怪连师兄都要如此郑重其事地劝诫她了。

程然不由无语片刻,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几句:“……其实,我对那几位师兄真没什么别的心思。”

裴宜之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似乎不大信的样子。

程然正要接着说话,忽然就听见了朝露宫的院子里有一道略显紧张羞涩的男声响了起来:“小师妹,你、你……能出来一下,吗?”

听见外头的声音,裴宜之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微妙起来。

程然很想扶额,她怎么忘了还有个穆廷师兄呢,她清了清喉咙,对裴宜之笑得特别乖巧甜美:“……师兄,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裴宜之没反对,只是那眼神愈发意味悠长,看得她心里发毛。

*

程然打开了殿门,便看见精致美丽犹如少年的穆廷正站在庭院里,见她来了,黑亮的眼眸便有了几分欣喜的色彩,薄唇微抿,似乎紧张又欣喜的样子。

“穆师兄,你怎么来了?”程然走过去,问他。

穆廷便将一块红色丝绦系着的漂亮玉佩递给她,是一枚梨花玉佩,还透着几分灵气,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

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穆廷对她笑得乖软又紧张的脸,程然一下子就联想到定情信物、祖传给儿媳妇的传家宝一类的东西了,不禁为难起来,很怕会伤了穆廷的心,只能尽量婉转又婉转地道:“穆师兄,对不起,这枚玉佩我不能收。”

穆廷愣了下,那双乌润发亮的黑眸便有些黯淡了,他的容色又极为美丽,这样子看得十分让人不忍心,难怪穆则宁那样宠着他,她要有这样一个弟弟,她也舍不得不宠啊。

程然看得都快犯了颜控的毛病了,她艰难地移开目光,盯着他手里的玉佩,斟酌着开口道:“穆师兄,其实……你大概是误会了,我对你的喜欢并不是爱慕,只是朋友之间的那种喜欢而已,所以……”

程然的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却忽然被穆廷的手掩住了,他的手指温暖而干燥,在碰到她的唇瓣以后又像是有些受惊似的松开了。

穆廷在看着她那种为难的神态时便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他领会错她的心意了,她并没有最喜欢他,他心里极为失落,却还是不想听她说出任何拒绝他的话,一时情急才冒犯了她,在对上她惊讶的目光时,他的耳根都有些红了。

穆廷心乱如麻,却还是强自镇定下来,对着小师妹露出了几分柔软又明朗的笑容,道:“我……明白的,你不必说了。”

程然不确定地问:“你真的明白了?”

穆廷点了点头,眼底却难掩几分受伤难过的神色。

程然便很过意不去了,她没想过穆廷会喜欢她的,空桑派喜欢他的女弟子也很多,他却像是还没开窍一般总跟在他哥哥身边,半点儿不像是会喜欢谁的样子,她以为自己也只是喜欢他的众多女弟子中的一个,对他而言,不会有什么区别的。

就在她不知该说什么才能安慰他的时候,穆廷却又将玉佩送了过来,道:“你戴上这个,它会帮我,找到你。”

为了说话不结结巴巴的,他说得十分缓慢,也更让人动容。

程然看了看他诚挚关切的眼眸,又看了看玉佩,明白他的意思,她这次差点儿出事,他找了她许久一定担心得不行,所以才想要送她一样可以找得到她的东西。

程然看了他一会儿,便将玉佩收下了,既然这不是什么定情信物,那么为了让他能安心一点,她收下会更好。

见小师妹收了礼物,穆廷便放了心,随即匆匆地和她道别了,直到走出了朝露宫以后,他的神色才明显低落了下来,就连头也低了下去。

穆则宁一直就在门外等着弟弟,他们的对话,他自然也听见了,他很清楚小师妹拒绝弟弟一定是因为她更喜欢其他几位师兄,其中说不定还包括他,他不免有些生气小师妹这样伤弟弟的心,她为何要这样花心?

难道是跟段歌学的?

见到弟弟垂头丧气的样子,穆则宁心疼极了,不禁冷冷地道:“小廷,小师妹这样三心二意,你不如去寻一个对你一心一意的姑娘?”

穆廷却不说话,他在路边蹲了下来,看着蝴蝶飞舞的花丛,过了一会儿,似乎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他才转头对哥哥笑了笑,忽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哥,如果,有五个绝色之姿……的美人,你选……谁?”

穆则宁连犹豫都不犹豫,半点儿也不心动:“谁也不选。”

穆廷怔了下,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忍不住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笑了。

见到他的笑,穆则宁的眼神也不禁柔和下来,这时却又听弟弟换了个问法,对他道:“那若是,有五把,绝世好剑,哥哥选哪一把?”

这下穆则宁没有立即回答了,他凝眉认真思索了会儿,半晌后,正色地问道:“我能……都要吗?”

穆廷不说话,却看着他笑了。

穆则宁随即领悟到了什么:“……???”

原来穆廷是看出他生小师妹的气才故意这样问他,虽然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但是……

好像也挺有道理的。

他大概能理解小师妹的心情了,明明有五把绝世好剑,却只能选一把,这该怎么选?

小师妹她是挺难的。

穆则宁冷着脸想,那他就勉为其难地体谅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