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决定难下

如果说王国华是逃进洗手间的,那么严佳玉心态相同。严佳玉不是进来洗澡的,也不是进来方便,坐在马桶上的严佳玉双手捂着脸,没有哭泣,只有无尽的羞怯。丢人啊!太丢人了!刚才的表现把二十多年的女人的矜持全都丢光了。

人在单独拥有一个空间的时候才会更多的展现自我的真实心态,此刻关上门的严佳玉像一只把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在这个方寸之地内,严佳玉彻底的放开了一把内心的一切真实。必须承认的是自己完蛋了,是的!完蛋了!外面那个小鬼克制住欲望的时候,自己居然非常的失望。对于那个小鬼的吸引力居然毫无抵抗力。

严佳玉唯一感到欣慰的是,外头那个小鬼的无耻程度还是被高估了。

时间像一个婊子正在对嫖客行那欲拒还迎之举,慢腾腾的迁延再三死活不肯到六点。房间里的王国华穿戴整齐,拉开窗帘看着外头依旧猖獗的日头,这个狗日的夏天!

咿呀!卫生间的门轻轻打开时发出的声音,近似女人在承受过程中发出的呻吟。抵抗力被消耗的差不多的王国华不敢回头,心里很清楚一个事实,假如从里面出来的严佳玉收拾的暴露一点,今天的晚餐绝对要推迟很久。

“晚上,我请客!想吃什么?”王国华对着窗外说了一句,已经恢复了常态的严佳玉淡淡道:“算了,没胃口!我还要去医院看婶婶。”

严佳玉强调了一下婶婶这个字眼的语气,希望能勾起王国华的注意力。很明显就目前的状态下,叔叔是严友光是严佳玉最后一张底牌。诚然这在县委里头不算新闻了,但王国华似乎毫不知情,严佳玉觉得有必要让他知道,或许能改变一点什么。

是的,恢复常态的严佳玉还抱着希望,既然自身条件不足以打动他,那就用别的手段。

“婶婶?你叔叔是做啥的?”严佳玉如愿以偿的听到了这么一句话,王国华只是本能的问了一句,严佳玉轻轻地提了一口气道:“地委组织部长严友光,这会我叔叔应该在医院,一起去看看么?”

王国华陡然回头,目光诧异的在严佳玉身上停留了几秒,语气变得有点陌生,道:“算了,我不去凑那个热闹。”

最后一丝希望虽然破灭,严佳玉心里并没有失望的情绪,反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犹豫了一下,说不清楚此刻心态的严佳玉接着道:“算了,我也不去了,这会病房里人都站不下,打个电话过去支应一声就是。”

社会阅历足够的王国华确实一眼就看穿了严佳玉的伎俩,但王国华并没鄙夷严佳玉的意思。大多数时候女人犯错都是可以原谅的,只要不触及底线,王国华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王国华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显得很有耐心地等着。严佳玉刚刚缓和一些的情绪又开始摇荡,这个小鬼能不能不要那么沉得住气?老娘已经很丢人了,差不多一辈子的人一次都丢的七七八八了。

严佳玉居然有个地委组织部长的叔叔,这个消息确实震了王国华一下。但也仅仅是一下,王国华的计划中本来就没有严友光什么事情。诚然,严佳玉爆料之后,王国华彻底的断了吃干抹净不用负责的念头。即便是傍上曾泽光这颗大树,以眼下的局面,严友光要收拾自己绝对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还是政治上置于死地的后果。

目光交错之际严佳玉后悔了,刹那之间王国华表现出来情绪不明显,严佳玉还是敏感的意识到变化,刻意保持距离的变化。严佳玉感觉到了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挫败。

“明天晚上,你还能去么?”严佳玉多少有点羞愧的低下头,陡然间觉得自己有点俗不可耐的意思。没事拿叔叔来显摆什么?严佳玉的理解和王国华的理解有不小才差距,在严佳玉看来,王国华表现出来的距离感,源自他是一个自命甚高年轻的骄傲。实际上王国华的想法很简单,这个女人不是能随便碰的,惹不起的话还是躲着吧!

总的来说是一场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的碰撞!

“我答应的事情就一定做到!”王国华回答得很干脆,严佳玉心里稍安。

“我还是去医院吧!”心里觉得把事情搞糟的严佳玉最终还是选择了暂时离开,王国华客气的笑着站在门口开门的样子落在眼里时,严佳玉如同心里被针扎了几下。

呼!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的王国华有点寥落,重生之后的自己似乎随着时光的流淌,性格中大部分成分也在渐渐的回到原有的轨道。怎么说呢?就是王国华觉得自己太他妈的纯洁了!纯洁这种东西,真的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晚饭是在里边的一个大排档上解决的,一个人叫了两个菜,一小桶扎啤。光着膀子在夏日的余晖中喝冰镇的扎啤,当真是好不痛快。回到酒店洗澡之后倒头就睡,一觉起来已经是上午十点。

出门花了近一千块,王国华给自己购置了两身行头,回到酒店对着镜子换上,摆了几个骚包的姿势。果然是人靠衣裳,王国华觉得自己帅了很多。

严佳玉暂时没有主动联系,无所事事的王国华钻进一家游戏厅,骚包的买了五十块钱的游戏币,在游戏厅里一泡就是一个下午。游戏店的老板对于这个大客户客气的很,又是泡茶又是递烟的。然后笑眯眯的看着王国华在麻将机上把五十元变成老板口袋里的钱。老板很开心,王国华的心情也不赖,想当初站在游戏厅门口看着别人玩的时候心里的羡慕,这会算是全都找补回来了。

在游戏厅老板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王国华潇洒的背着挎包出了门。正打算上哪个大排档吃一顿的时候,电话响了。

“在哪?我开车来接你?”严佳玉的嗓音有点怪,王国华报上地址,懒洋洋的站在街边,看着行人匆匆,看着落日余晖中街上渐渐多起来穿着凉快的姑娘媳妇扭着腰肢从面前经过。

请客的人叫朱小平,请客的地点居然是山城宾馆的餐厅大厅。朱小平高中刚毕业就去了澳大利亚,有个叔叔八十年代作为第一批留学生出国后没回来,在澳大利亚开了一家中餐馆。朱小平去澳大利亚说是去读书,实则是去帮叔叔经营餐馆。

现阶段在国外收入确实比国内要高,但是精神上的压力也不小。这一趟回来,朱小平存着一点衣锦还乡的意思,同时还打算解决一下个人问题。朱小平的目标自然是曾经苦恋的严佳玉,在国外得知严佳玉成为一名寡妇的时候,朱小平就有回来冲动。结果是写了好几封信过来,遭遇了石沉大海。

朱小平实在很想看一看,严佳玉有什么理由无视自己。如果说出国之前朱小平面对严佳玉的时候只有自卑的份,那么说现在的朱小平则认为自己有足够的本钱来俯视严佳玉。这话怎么说呢?朱小平现在是以外商自居的。在国外苦熬那么些年,不就是盼着这么一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