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第2/3页)

岑千山拿眼睛看着它,千机举起小小的手臂,“她是喜欢的,我保证。”

“不过现在我们如果不上去看看,穆大家那两个师兄可能就要死了。”千机转过脑袋看着山顶,“其实这样的妖艳贱货少几个也好,我就是怕穆大家心里难过。”

下一刻,主人已经召出幽浮,向着战场疾行而去。

石门之前,那魔神从树上站起身来,烟雾变幻的衣袍悬浮在空中,他举臂凌空一抓。受伤的萧长歌便捂住脖子被凭空升上拉高空,随后又被从空中狠狠摔到了卓玉面前,吐出一口血再也爬不起身来。

卓玉看到了彼此实力的天堑,停止了攻击,握紧拳头,周围巨大而恐怖的妖魔一只只慢慢地围了上来。

“杀了他,把他献祭给我,成为我的信徒。”黑雾缭绕的男人居高临下地开口,“你就能获得和我一样的力量。”

卓玉死死盯着他不说话。

“这世间唯有烈火,是最强大而绝情之物。你我其实是一样的人。弱小是一种原罪,强大才是我们最求的唯一目标。”那半空中的男人目光冰冷,没有一丝属于人类的情感,“摆脱那些弱小者无谓的纠缠。到我的身边,让我传授你真正强大的力量。”

“我和你不是一样的人。”卓玉突然说,“你是徐昆对不对?拥有烛龙遍野的心境,却背叛师门,以身入魔。哪怕曾经我们有过相似之处,如今也早已完全不同了。”

那魔神“徐昆”却并不生气,反而淡淡地笑了,“不愧是师兄的徒弟。说话的语气神色都和当年的师兄一模一样。倒是令我有些怀念。”

“我早已不是徐昆,成天魔之体,享无穷无尽之寿。丹阳子师兄如今只怕已垂垂老矣,寿数无多了吧?你跟着这样无能的师父,不过是消磨时日,白白浪费一身美质良才罢了。”

卓玉眼中燃着怒火,冷笑道,“你叛出师门,整日与这样肮脏的魔物为伍,活在阴沟一样的天魔域,连见一点天光,都要用这化身。当真还觉得十分自得吗?”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戳中“徐昆”的痛点,他双眸转为暗红,手指化为非人形的利爪:“我眼中所见世界,又岂是你这样的蝼蚁所能想象!”

伴随着他双目转红,卓玉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脏器被人活生生摘取一个,哇一声呛出鲜血。

“杀了你眼前的师弟,把他的心脏献祭给我。”徐昆那筋肉虬结的利爪中,有鲜血从指缝中流出,“否者让你一点一点在痛苦中崩溃。”

卓玉痛苦地倒在地上,蜷缩起身躯。脆弱的五脏六腑被掌控在他人手中,疼得他几乎神魂溃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身体下的土地随着魔神的意志所变幻,山川拔起,大地下陷。他和萧长歌躺在壁立千仞的悬崖边缘。

“把他推下去,只要你轻轻推一把,这样的痛苦就结束了。”那冰冷的声音变得温和,在他耳边轻声劝慰。

“何必呢,为了他人忍受这样的折磨,值得吗?”

卓玉看着近在眼前的萧长歌,冷汗模糊了他的双眼。

有什么好值得的,我曾经恨死这个人了。从进山门的第一天起,

围绕在这个人身边的从来都是那种让自己深深羡慕的,慈爱和友善,

“看那个孩子,雨泽施布呢,”

“必定是一个惠泽众生的人。”

“师门之光。”

“好孩子。”

而这些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无一例外不变成明显的厌弃和憎恶。年幼的自己曾无数次站在阴暗的角落里,怨恨着这个男人。

他们这样对待我,为什么到头来,我要为他们忍受这样的痛苦。一阵又一阵的巨大痛苦几乎掩盖了卓玉的神志。

“是的呢,他们这样对你。为什么还要你忍耐。现在只要你伸一下手,这些痛苦的根源就全部消失了。”

那声音不停地轻轻地在他耳边蛊惑,挑着他心底最阴暗的一面,不断重复扩大。

卓玉大汗淋漓看着眼前的同门师兄弟,那人的手掌上有一个狰狞的血洞,不曾凝固的鲜血还在顺着灰黑的土地流淌。

萧长歌也正睁着眼睛看他,“师兄,死一个,总比全死了的……好。”

他轻轻伸着那鲜血淋漓的手掌,在地上推了一下,翻身便从悬崖边缘滚了下去。

那只手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了,死死抓住挂在了悬崖边。

悬崖边缘的卓玉抓住了他的师弟,抓住了自己的那一份良知。

徐昆以盘坐的姿态浮在悬崖上空,支着脑袋看着他们,

“何必要抓着他呢?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修行这样的辛苦,没日没夜起早贪黑,还没有开始崭露头角呢。你真得就舍得死在这里吗?”

卓玉趴在悬崖边,死死抓住手中之人。手臂上混杂的血水混杂着掉落下万丈深渊。

“我和你不一样。我们不一样。”他咬牙切齿,红着眼眶说。

“那真是可惜了。本来我还挺喜欢你。”徐昆轻轻动了一下手指,山崖崩塌,山顶上的两个人一齐向着无底深渊坠落。

就在此时,一座六臂三目的大黑天神从地底升起,无影铁拳如暴雨流星袭向半空中的魔神徐昆

岑千山脚踏燕尾形的飞行法器掠过碎石坠落的山崖,接住掉落中的二人。

他将俩人往就近的平地一放,转身向那半空中和千机战在一起的魔神飞去,“你们先走,找地方避一避。”

……

萧长歌背着卓玉一脚深一脚浅,行走在坑洼不平的黑岩地上。

失去战斗力的他们要尽量远离魔物众多的战场,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调息。

卓玉额头的冷汗和血水,沿着萧长歌的肩膀滴落了一地。

“师兄,你是特意下来救我的吧?”萧长歌边走边慢慢地说着,他伤得一点都不轻,灵力耗尽,只能勉强行走。

卓玉闭着眼睛,没有开口说话。

萧长歌依旧自说着自话:“其实以前,我一直有些羡慕师兄你。”卓玉睁开了眼。

“从进师门的那天起,大家就总说我是什么雨泽施布,说我以后能够照顾很多人。每个人看着我的眼神都充满着期待。”

“其实我心里知道,我并不像大家说得那么优秀,那么好。”

“在这样的目光中,我总是战战兢兢地活着,不敢犯一点错,不过做出半点对不起这个名声的行为。”

“有一次,有人把我辛苦炼了一半的丹炉熄了。我心里气得狠,但因为我是雨泽施布嘛,我还不得不得做出宽宏大量,不计较的模样。换取大家一声夸奖。”

“可是那一天,我同样看见你的炉子,被几个师兄泼熄了火,你卷起袖子,上去就和他们打了一架,把三个师兄全打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