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重来(第2/5页)

因为这妇科炎症的问题让我心情很不好,真担心就这样丧失了生育能力,大家都说了:女人愿不愿意生孩子是一回事,能不能生孩子又是一回事。我被这种观念搅得头老大,我不是一个因循守旧的女人,也不是一个惯常被传统思想束缚头脑的女人,但是这潜在的危险却着实让我很不安。难道我潜意识里真的那么期盼这个孩子的来临吗?女人的母性一旦被唤醒,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的事情吗?因为心情不好的缘故,所以总想找到一个突破口,小小的一件事情就会让我很敏感很不快很烦躁。我和蒋杰商量是否要去做这个手术,他让我自己决定。在他看来妇科病好像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病用不着大惊小怪的,我去做检查的时候希望他在身边,他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愿去了,他说老爷们只能在楼下等着,反正也进不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干在那坐着怪难受的,他找了苏苏叫她陪我去,我不愿意麻烦苏苏,确实她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后来都是我自己去,有一次从医院一回来就想找他叽歪,他很不理解我这样反常的情绪,顶了我两句,我一急眼就朝他发脾气,他也不敢再招惹我,自顾自地去书房玩电脑或者看报纸去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那里生闷气,觉得满肚子的委屈不知道朝哪里倾泻,于是坐在客厅里一个劲抹眼泪。他刚好出来倒水看见我这样,便说:“谁又怎么你了?一天到晚神经兮兮的。”

我哽咽着说:“不要你管。”

他拿起杯子倒了水,对我说:“我看你都是自寻烦恼,之前那个大夫不是说了可以先怀孕后治疗吗?”

“你知道什么呀。”我生气地说,“你就知道先怀孕先怀孕,你就不顾我的死活啦?”

“你这说的叫人话吗?我不是叫你自己拿主意吗?”他把杯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说,“你说话不经过大脑思考吗?”

“你什么都不管,我病成这样难道你没有责任吗?”我嚷道,本来就够烦躁,这下情绪更有点失去控制了,“你们男人就知道要生孩子生孩子,你知不知道女人要经受多少苦痛?”

他给我扔了一句:“好好好,你爱生不生!好像我求你生孩子似的。”说完转身就上书房去了,我听了他这一句话,顿时又气又伤心,跑到厕所狠狠地流了一回眼泪,把所有最坏的结局都想遍了,觉得心里无着无落,悬在半空中把嗓子眼都给堵住了。

次日,婆婆大概知道了便急三火四地来电话跟我说妇科炎症算什么病,无论如何不许去做手术,手术再先进也会影响怀孕,不管怎样要先要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治疗我的病。我心里虽然不痛快,但是实在不想再扩大矛盾,于是胡乱地答应着尽快把电话挂断了。

这一段觉得累极了,公司的业务也做得不是很好,我的合作伙伴都打算要退出了,我觉得前段一直没有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分了心思,所以公司才会出状况。我打算多花一些精力在工作上了,我雇了一个家教专门负责辅导特特的学习,叫蒋杰安排司机每日接送他上学放学,婆婆对于我这样安排自然不乐意,她最完美的打算自然是把特特过继给我和蒋杰,不过我装没看见没听见,我实在没有那么多精力照顾每一个人,让每一个人都高兴满意。

虽然公司所有的员工都在努力,然而前段走掉的几个业务骨干拉走了不少老客户,翻译公司都是这样,不少翻译在熟悉客户之后就会自己揽活去干,我从前一直本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态度对待我的员工,后来才发现原来一切人和事都要用辩证的观点去对待的。

蒋杰从来不问我这个公司的情况,他对于我经营的现状甚至是有一些幸灾乐祸的,因为他希望我能彻底把这个公司给关闭或者倒闭掉,这样可以全心全意地做全职太太。有天我亲自审一个稿子,由于是个大客户,不敢马虎,所以加班到很晚才把文件发出去,第二天早上起不来,隐隐约约听见他一顿翻箱倒柜,我努力睁开眼睛,问到:“你在找什么?”

“我那件绣了公司标志的白衬衫呢?”他一边翻一边问我。

我瞥了一眼扔了一地的衣服,柜子里肯定也被他翻得乱七八糟,便说:“你不用翻了,还在洗衣机里呢,昨晚洗完后我赶稿子忘记熨了。”

“我不是告诉你我今天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穿那一件衬衫吗?”他把柜子门重重地合上了。

“非要穿这件吗?你那么多衬衫。再说你的衣服从来都放在衣帽间的柜子里,你跑卧室来翻腾什么?翻得满屋子都是东西。”我疲倦地说。

“娶你这个老婆等于没娶。”他嘟囔道。

我立刻反应:“你说什么?”

他看着我,高声说:“娶你这个老婆等于没娶,怎么啦,说得不对啊。”

“老婆就是熨衣服的机器吗?”我睡意全无,“你什么逻辑你!”

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把睡衣往床上一扔,说:“我真是越来越受够你了。”

我顿时被他这句话呛到要死掉,愣了半天都没说出话来,眼睁睁看着他下楼去了。

没有时间生气了,匆匆地洗漱了就往公司赶,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一进办公室刚把电脑打开,助手小胡就兴高采烈地跟我说她找到新客户了。

小胡是我新招的大学生毕业生,农家子弟,很本分也很勤奋的一个姑娘,圆圆的脸,淡淡的眉毛,很是招人喜欢,她来我这已经两个多月了,一直都没有做出业务成绩,我想她聪明勤奋,只是需要时间,果然我没看走眼。

“不错,哪里的客户?”我问道。

“澳大利亚的,他们在网上找到我们的,今天我早上一来就收到邮件了。”小胡兴奋地说,“他们要来中国谈一个收购项目,需要一个口译陪同,要得很急,项目谈成以后还会经常有需要呢。”

“是吗?”我鼓励她道,“干得不错,那你赶紧跟踪一下,问清楚情况给他们做个报价过去。”

小胡高兴地答应着准备出去,我叫住她:“这个澳大利亚的客户具体在哪个城市,是男的女的?”

“悉尼,是女的,叫Jessica。”小胡说。

“哦。”我点点头,“你忙去吧。”

中午的时候小胡又来找我,一副发愁的样子:“那个Jessica也太难搞了,她非要和翻译在电话里对上话才行。”

“那你就找几个口译,让她和他们对话好了。”我说。

“我找了,她都说不行。”小胡撅着嘴说。

我建议道:“这样,那你干脆给她找一个同传好了。”

“老大,你以为现在同传这么好约啊,我好不容易找了两个,都说手上有活。”小胡沮丧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