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国宝珍品(第2/3页)

“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你也修道?”汪锦保被张亚睿说得一愣一愣的,越发觉得这小子真有两把刷子。

“我这人俗,爱钱爱女人,这辈子也达不到参禅悟道的境界,不过是跟着师父久了才略知一二,我这点修为跟真正懂行的人比起来不值一提。”张亚睿露出一个既谦虚又不失优雅的微笑,体现了师出名门应有的气质。

“你爱女人?那小师妹如花似玉你都不动心。”汪锦保闲话一句,如果张亚睿真的即爱钱又爱女人的话,会跟他更投缘。

“您说荷妹?我还记得她小时候流鼻涕穿开裆裤的样子,天天见也不觉得她美,大概男人都喜欢新鲜感吧,有时候不太标致的女人反而更有吸引力。”张亚睿侃侃而谈,正好汪锦保也亲眼目睹过他对夏宜荷的冷淡。

“你有其他女人?”汪锦保想更多了解一点这个年轻人。

“没有,师父管教得严。”张亚睿不太好意思。

“哈哈,不要紧,从现在起,咱们有的是机会。”汪锦保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

回去的路上虽然跟张亚睿同乘一车,但汪锦保没再说话,他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几个词:王羲之,道士,鹅,贾善仁,夏春秋,山下大藏。

据他所知王羲之《妹至贴》摹本在一位日本藏家手里,此人已经联系了佳士得拍卖行准备拍卖,估价是两千四百万。此摹本长二十五点三厘米,宽不过五点三厘米,共两行,全文十七字,草书,纸本,因其篇首的“妹至”二字而得名。区区十七个字的家书,每个字就价值百万之巨,还只是摹本。张亚睿说《黄庭经》有六十行,全文一千两百余字,倘若按照一字百万的摹本价钱算去,那该是多少?

汪锦保只觉得自己的心很久没跳得这么厉害了,不激动是不可能的,一千多年的东西即便不是真货那也难得。如果是真的手迹,那可就……

武当山上的一草一木也都浸透了千百年的香火气,道士应该是真实存在过的。鹅,仔细一想,好像在第一次上山的时候,本地佬带着大家经过一条小溪时曾见过几只,当时只觉那鹅很肥。李白的诗词也不会瞎掰,《换鹅帖》的典故肯定是真的。以上三个关键词汪锦保都觉得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剩下的三个人。

首先可以肯定十年前的贾善仁就不是好东西,现在也好不到哪去。夏老爷子也只是传说中的人物,说句不好听的,真被这老鬼坑了说出去也没人信。日本人就更不靠谱,他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日本那边黑道白道的客人也见过不少,但从没听过此人的名字。

一方面是太有吸引力的宝物,另一方面是三个让他很不信任的人,个中取舍他竟难以定夺。车窗外是灰蒙蒙却无比浩大的京城,据说武当山上紫金城和这京城紫禁城是同年动工,为了修筑位于天柱峰之巅的紫金城,明成祖朱棣调集了三十万能工巧匠,紫禁城内汇集天下奇珍异宝,那紫金城脚下何尝不能有宝物呢?

也许是吃得太饱汪锦保有些犯困,眼皮上下打起架来,心里还在想着武当山上的事,半梦半醒之中,忽然迷糊地睁开眼看了看窗外,奇怪,路上怎么没人。为什么现在车朝着城外开,看来已到城郊。汪锦保觉得不对劲,他还等着去库房看看张亚睿查出来的赝品和那幅画,这司机小李难道偷喝酒了,居然朝城外开。

“小李,你……”汪锦保的话没能说完就闭上了。坐在驾驶位上那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司机帽的根本就不是小李,小李哪去了?难道自己上车的时没留神?他心中一慌,该不是哪个仇家找上门来了吧。他尽量不动声色,不过手却拽了拽坐在旁边的张亚睿,用眼神暗示他不对劲。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出了汪锦保的小动作,忽然猛踩刹车,让汪锦保失去平衡直朝前方撞去。同样失去平衡的还有张亚睿,不过这小子还挺机灵,就在汽车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时他已经扭着身子极力去打开车门。

可不论他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车门和车窗已经都被司机锁死了。后座的两人就像瓮中之鳖,完全失去自救能力。司机熄了火,又拔出了车钥匙,飞快地下了车,这时汪锦保才看出司机帽下那张清秀的脸居然是山下大藏身边的那个女人观月真砂。这女人平时很少说话,就像个立体的影子悄然无声寸步不离,她是什么时候下的山?难道跟自己同班飞机来的?汪锦保已经想不出答案了,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去想。

“糟了,师父要抓我回去,我死定了。”张亚睿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汪锦保觉得自己有点冤。

“我拜师时发过毒誓背叛师门就会死,他一定知道了我在帮你办事。”张亚睿一边说着一边拼命地按着车门开关,手抖得厉害。

“那日本人怎么……”汪锦保觉得这几天像在做梦一样,什么事情都让自己碰上了。

“师父跟山下是亲戚,没时间解释了,汪爷,我们一定要逃出去,这女人是山口组的,落在她手上我就完了。”张亚睿脸都白了,歇斯底里地开始用手肘和头撞击车窗,试图逃出去。

山口组?怎么连日本黑社会也掺进来了。汪锦保已经被张亚睿的紧张感染了,他学着张亚睿的样子去撞车窗,可惜怎么也撞不开。就在两人对话的同时,观月真砂已经提着根甩棍走过来了。轰地一声,车窗碎成了无数片小碎片,但因贴着防爆膜而没溅出,车内的两人本能地缩成一团,双手护住头部。紧接着第二下敲击也很快来了,观月真砂的脸色很冷,那双秀气的眼毫无表情,一直到整个车窗玻璃都破碎得变了形她才伸出一只雪白却铁爪般的左手,抓住张亚睿的衣领猛地一提,他身体立刻离地半尺,很狼狈地被揪了出去。

紧接着的是让汪锦保眼花缭乱的一段打斗,捆手、封缠、藕手,观月真砂不愧搏击高手,招招干净利落,把张亚睿逼得毫无反击的余地,不过半分钟,他已经被逼到一个死角里。

汪锦保趁着观月真砂把张亚睿带走的时机赶紧爬出车门,他太心急,反倒被观月真砂发现了。此时张亚睿已被打得落花流水,一记利落的手刀劈在他侧颈的动脉上,立刻昏迷。看到这女人要对自己下手,汪锦保吓得腿都软了,赶紧头也不回地朝着路边一条小巷子狂奔,多年的老北京他知道自己最大的希望就是这些胡同了,里面七拐八拐地四通八达,别说是日本人,就是本地人不熟悉的也不一定能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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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早已黑透,看不见的角落里不时传出谁家的狗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