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欲望都市(第2/4页)

谭墩二怔,继而似答非答:“你就想吧,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在这里举目无亲的,你让她怎么办啊?我这心哪……”

得了,明白了,看来谭墩之前的情节构思里,是让我把关键要点说出来。行,我给你面子,伸手拍拍他肩膀:“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助人为乐一下,先让你女同事上家里凑合几晚上?”

谭墩三怔,旋即双眼放光,转头惊喜跟我对视:“哎!你别说,这倒是个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

话毕拳到,正中谭贱人胸口。

谭墩没料到被我袭胸,疼得咧嘴,闪身瞪眼。

我一针见血:“趁火打劫就是趁火打劫,装什么谭善人?”

他十分委屈:“谁啊谁啊!我这是路见不平,让床相助!”

我千层不满:“你拉倒吧!不就是想乘虚而入么!”

他万般无奈:“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对视。

还在对视。

仍然对视,意念的战争。

我笑了:“靠,别像被诬陷似的,你要是现在敢发誓,把那丫头弄来后,你一晚上不碰她,我立马道歉,管你叫爷爷。”

谭墩也笑了。“心照不宣得了呗,瞎说什么实话啊你!”说着话转身开门而出,“多谢兄台成全哈,我去接她。”

我急了:“靠!你今天刚还俗怎么的?这么急?你给我点时间换衣服出门回避犯罪现场啊!”

门外已经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了:“来不及了!人就在楼下呢,等半天了!”

——我就知道,一切都是阴谋。

 

房子两室一厅,不到八十平方米,合租,我和谭墩。

其实按正常来说,如我和谭墩这样顶着十分具有乡土气息名号的俩人,应该在某个村子里,过着篱笆、女人和狗的生活。谁知道机缘巧合之下,竟双双从无名大学毕业领证,然后道貌岸然地步入西装领带的社会。老谭混迹于他的销售公司,我龟缩在我的杂志社当编辑。

我们俩偶然邂逅成了朋友至今也有好几年光景了,但始终保持着纯正的朋友关系,没有分道扬镳,也没有蓝宇断臂。因为双方都不是本地人,属于标准漂移族,又都是水钻王老五,为了节省开支,三年前,我和老谭于东四环红领巾桥北一家小酒馆内正式见面会谈,在喜庆祥和的气氛中,最终就合租事宜达成了一致共识,开始同居生涯。

合租三年,期间三次换房子,我们俩这个租房TWINS组合,始终没有单飞解体。相对于生活习惯来说,彼此都能接受,也基本适应,最合心意的就是,我和他还都算是爱干净的人,这个不是自夸,我们俩带回家的朋友,尤其异性朋友都对家中环境赞不绝口。记得谭墩前段时间带回家的那个妹妹一进门就是满脸惊喜,瞪眼大叫:“你们家被恐怖分子炸过了啊?!”

 

其实我和谭墩曾经就合租事项有过不止一次的约法三十章之类的举动,搬进现在这房子之初,我俩就再次约定,不往家里带异性,因为之前这类约定已经有过数次,但都没有落实。所以这一次,我和谭墩很认真地互相表明心迹,称这次一定要说到做到!

就在刚刚,在谭墩激情燃烧地蹿下楼去接那个女同事时,我无奈迈步,伸手,撕掉刚贴在墙上的新约法十三章,同时安慰自己说:法律不外乎人情。

继续说进行时的事。

谭墩垫步凌腰飞蹿出门的速度挺令人叹为观止的,我也甭关门了,转身在家里左左右右地简单收拾了一下。说是收拾,无非是把客厅沙发上的衣服裤子袜子,不分彼此全揉团起来塞入隐蔽之处,经多年实践,这是最方便最快捷的清洁方式。

之后又跑到洗手间梳了梳头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大T恤大裤权的,颇为不雅,翻了柜子弄条长裤套上,收拾利索后点了根烟开始恭候即将光临的西门和金莲。

一根烟抽完,鬼也没见一只。香蕉你个芭拉的不就是在楼下么?抄起电话打过去,心里算计着,这奸夫淫妇要是还在楼下卿卿我我,或者已然找地方烛光晚餐去了的话,我立马喊人换锁,毛都不让你吹进来一根!

那边接了电话,环境颇吵:“赖总管何事召唤?”

“你大爷的,不就是楼下么?”我暴跳如雷管,“现在死哪去了?”

谭墩的语气无比和谐:“我和小花在超市呢,你也没吃晚饭吧?我们买点东西回去一起吃!”

“我靠你想行贿……”我咒骂的同时还光速琢磨了一下:小花?这是人类的名字?

“好啦,你别客气了,小花也不是外人,”谭墩明显应付我后把话题转给身边的乱超市佳人,“哎哎,你说呢?宝不好意思啦。”

听着那边推推拉拉的一阵,电话贴近呼吸,一个女声传来:“赖宝吧?我是小花,一会儿回去做好吃的哈。别着急!嘿嘿……你接吧你接吧……”

在对方狗男女一阵互相推辞之中,通话太监了。

花什么不知道,反正知道叫花了。谭墩也是难得仗义疏财一次,我就在家等夜宴了。问题是,听着刚才电话里那个小花和谭墩欢天喜地打情骂俏的劲头,哪他妈像被男朋友赶出来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儿啊!哪怕你伪装得悲惨点儿,我也能落个心理平衡啊。

 

早上起晚了,中午没胃口,我基本上一天没进食,当谭墩偕小花拎着两大兜子食物归来,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了,我已经饿得挠墙了。

死盯着一男一女一前一后地走进来,估计自己脸色不好看,但那个小花在,又不好发作,只得强颜欢笑走过去接谭墩手里的东西,顺便跟小花点头打招呼。

“这是赖宝,这是小花,温小花。”谭墩左右介绍,偷偷跟我眨眼。

我满脑子怨咒,基本不理谭墩的暗示,打量了一下谭墩这位女同事。倒是不错,五官很是小巧精致,身材也基本发育完善,难怪谭墩会斗胆吃一回窝边草。

端详个大概后我马上春天般微笑:“你好你好,温小花是吧?常听谭墩在家里提起你,今天见到活人了,呵呵,哈哈哈。”

但微笑看过去时,这个温小花完全不像半个多小时前电话里那么欢实,站在我面前一脸的多云转阴,敷衍地勉强跟我笑了一下,搞得我半截话生生咽回去后,还颇为尴尬。

现在的女孩是不是都这样啊?出门花钱消费的时候什么愁事都能忘了,往死了笑逐颜开,一旦购物完毕就备感失落,温小花可能这会儿把自己被男友赶出家门的痛苦捡起来又装心里了。

“收拾桌子!开饭开饭!饿死了!”谭墩倒是情绪高涨,从鞋柜里翻出一双女式拖鞋给温小花,“别愣着了,换鞋进去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