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破与游离第一节恐怖倒记时(第2/3页)

悬了。我想。

下午半天我们仨都不怎么说话,个怀心事。我再看豹崽他们这些人,怎么看怎么不正常,都鬼鬼祟祟的,不由想起疑邻偷斧的典故。可又不敢往好处想他们,宁信其有啊,毕竟自己的小命也被这些家伙做了规划,不是闹着玩的。

还有三天时间,最早一拨下队的也要等下周一呢。的,也会挑时候,再忍几天,等老子下了队,随便你们侉折腾。看常博魂不守舍的样子,我担心自己看上去也那个倒霉样儿,就尽量泰然些,没话找话地跟侯爷探讨未来世界格局的发展方向,其实脑子很乱啊,说不紧张是吹牛。

*

晚上我跟一个无名小辈值二班,常博突然睁眼看我,我说咋没睡?

“睡不着。”常博说着,一撩床 单起了身,我看见这小子连大裤衩都没脱,可能是担心中途有变吧,不敢大意。

常博蹲到茅坑上,我会意地坐在池子沿上,无名小辈在门口聚会神地学习 武侠小说呢。

“你咋想的?”常博小声问。

“没咋想,想不出辙来。”

“咱往上吧。”常博拿手朝楼板一指。

“戏不大,没机会出去呀,愣找借口也不行,金那关就过不了。”不论什么事,只有号长解决不了的,才能找管教,而且还必须得经过号长批准。

“……你就说找庞管,要求留所里,不下队。”

我苦恼地说:“戏不大,得看机会了,先看看形势吧,最后一天再说。”其实我脑子一直没闲着,利弊早权衡了几个来回,如果能找到他们密谋越狱的铁证,举报成功的话,肯定是立功开路了,可这多少有违我的原则,虽然咱也不打算将来混江湖;不举报,看着他们跑,看着他们把文文气气的穆管弄死在面前,我还真过意不去,将来是一心理影啊;跳出来跟他们拼吧,哥们儿虽然有点三脚猫的功夫,面对一群红眼狼,也难逃一死,在这里落一见义勇为的下场,也不老划算的;估计到时候我要钻板里边眯起来,谁也没心情放着大门不奔,爬进来跟我没完,可那样我又有点太孙子了……想来想去,一个准主意没逮着。

常博看我不吐口儿,赖茅坑上不起来,愁眉苦脸地跟自己叫劲。

我说:“我这思想斗争也挺激烈,绝不能叫他们得逞。也别净指望我呀,你就不会找个借口出去?”我想若能鼓动他去举报,是最好的结果,既把事摆平了,又保护了自己的名节。

常博说:“我没借口啊。”突然给我一眼色,收了声,原来乐乐起来了。

,快点啊。”乐乐光着屁股过来排队。

“拉屎的不急吃屎的急了,常博,稳当住了。”我一语双关地笑道,起身离开。后背挨了乐乐一巴掌:“该走该走了拿我涮嘴皮子?”

常博一提裤衩站起来:“济你先。”

乐乐一边往池子里跨,一边嘴不饶人地回击常博:“(麻绳拴雞巴)系你——!”

常博笑起来:“我没那意思啊,是你心里不干净。”说完,看我一眼,上铺躺下了。

看乐乐在茅坑上排泄着,我猛想起前些天看他在池里磨东西的事,脑子一转,估计出他可能在磨牙刷把儿,磨好的牙刷,一头用布缠好,就是很厉害的一塑料匕首啊。狗养的。

转天上午,舒和又诡秘地给我们施加压力:“还有两天多时间,想好了没?”

常博无助地看我。我说:“还想什么,我那天反正装死啦。”

舒和用那样一种似乎失望似乎无奈还似乎什么的目光看着我,没说话。我心说:“从现在开始,谈到这个事,跟你算没有实话了。”

晚上怎么也睡不塌实,看杨誉赢和花幼左右把我夹在中间,感觉就像已经落在虎口里,汗毛眼直冒凉气儿。他们要采取极端手段,半夜先一个个把我们勒死咋办?穷极生疯,我甚至开始核计偷偷把“小刑期”的十来个人串联起来,组织一个“自救小分队”,到时候要是他们真敢威胁我们小命儿,就豁出去了,抱 跟他们干,鹿死谁手还未必呢。再有就是希望里面蹦出一两个神经脆弱受不了刺激的,提前一咋呼,把他们的好事给搅黄。想想,可行不是没有,危险系数也不低,要是这些家伙早做了多手准备,处理证据再及时点,等管教来搜查时,屁也找不到,我们可就惨了,这么大的事,不是小猫小狗过家家呢。

迷迷糊糊一睁眼,天亮了,肯定还活着,恐怖感却没减少,心里毛毛的,早早就溜铺角坐了,拿本书装事。常博靠我身边,小声说:“这么下去也不是事儿啊。”

“要不咱给金写个条,让他看了条子别言声,说有大事,让他带咱们一块儿找庞?”过了一会,常博又压低声跟我说,有意背着舒和,还行,这家伙的警惕也开始提高了。

我说:“那傻没城府,一看条子没准就咋呼了,最后弄咱一身。”

“那你说咋办?”常博有些急,好像我该对一切负责似的,我也感到自己太优柔了,前怕狼后怕虎的,没点丈夫气概。

我看到金鱼眼正拿眼扫我们,看来对我们在他眼皮底下嘀嘀咕咕不满了。我顺口提高了一下声音:“你都不会,我能会,我又不是外语系的。”

常博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我有些嫌他弱智了,气急败坏地说:“俩单词不认得又不丢人,弄得跟特务接头似的干啥?”

常博终于回过点闷来,不自在地笑着。

“什么单词啊,我看看。”舒和把屁股往这边凑了都。

“他问我‘傻’怎么说。”我看着舒和乐。

“shit,英语骂人通用,没汉语那么繁琐,中国人想像力太丰富,还有哪个?”舒和还真有点毁人不倦的热情。

“‘大傻’怎么说?不能说bigshit吧。”我笑道。

舒和也笑了:“你们拿我找乐吧?”

常博我们继续干坐着想辙,我觉得熬到最后一天,不行就只有破釜沉舟,说什么也得安排我们俩当中的一个撞出去见管教。

突然外面喊常博的名字,值班管教过来提他。我和常博大出一口气,真是天不绝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