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药瓶

我看钱小蕾竟是这般决绝,禁不住后退了一步,失望之极地道:“钱小蕾,你已经疯了。正常人都不会做出象你这样失去理智的事,建议你明天去看看精神科医生罢。”

钱小蕾一笑,道:“你以为我没去看过吗?医生说,我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唐迁,废话就不用说了。选择罢,是杀我灭口,还是去洗澡?”

我又是愤怒,又是怜悯地看着她,道:“钱小蕾,我们同学和共事了多年,你又和解琴是那么好的朋友,我真的很痛心看到你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不会杀你的,也绝不会答应你什么。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做,那么我们多年的情份就到此为止了。但是我郑重警告你,你伤害我不要紧,但要是胆敢伤害许舒一根毫毛,我要你全家不得好死!记住了吗?是全家!我说得出就做得到,你能下定决心不顾一切,我唐迁烂命一条也没什么好可惜的。我话说到这里,你自己掂量掂量,好自为之!”

说着我转过身去,再也不瞧她一眼,大步就向门口走去。这件事的发生真的是我所始料不及的,虽然我绝不会向钱小蕾妥协,但我真的害怕她会去伤害许舒。刚才我恐吓钱小蕾,目的就是要让她心有顾忌,不敢轻易鱼死网破。只要赢得了一点时间,许舒就会有办法解决此事。因为我相信许舒的能力,只要她有了防范,只要争取到时间。凭许舒手中掌握的力量,她一定会有能力阻止这件事的曝光。那么钱小蕾再折腾,也是没用了。

我握住门把手,刚要用力打开。忽然钱小蕾从我身后向我扑来,嘶叫道:“你敢走,我就和你拼了!”接着我的脖子已被她箍住,她纵身一跃,扑在了我的肩上,我的耳朵一痛,已被她一口咬住。

吃疼之下,我勃然大怒。反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用力拽了下来。只是她的牙齿咬得我耳朵死死的,一扯之下,竟是一阵巨痛。

我下意识地一摸耳朵,放手眼前一看,竟满是血,饶是我脾气再好,也不禁狂怒不可抑止。钱小蕾刚落地,站都没站稳就又向我扑来,森森的白牙张开,凶狠地咬向我的鼻子。我咬牙骂道:“疯子!泼妇!”下手再不容情,抬脚就朝她腹部狠狠一踹。钱小蕾惨叫一声,整个身体被我踢得向后在墙上重重一撞,又反弹跌在地上,捧着小腹,缩成了一团。

我不再理她,伸手打开门,抬脚就走。谁知地上钱小蕾不顾一切地抱住了我一条腿,绝望地叫道:“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我用力挣了两下,她的整个身体都被我拖到了两腿之间。可双手仍是死命的抱住我,就是不撒手。我怒道:“钱小蕾!你不要逼我打你!”

钱小蕾躬着身体,叫道:“你打我好了!打死我倒也干脆!我……就是不能让你走!”我又挣了一下,仍是不能挣脱她的手。无奈之下,只好俯下身来扯她的手臂。只是无意间一看,她的脸竟是苍白如纸,豆大的汗水一滴滴地在额上冒出。

我明白我刚才那一脚踢得太狠了,此刻她肚子一定痛极了罢?我沉声道:“钱小蕾你放开,你这样做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绝不会受你的摆布。若是你还有一点良知,这件事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只要你回心转意,不去伤害我的爱人,那我就既往不咎,听到了吗?”

钱小蕾的汗水越来越多,缩着身体,不得不拿一只手回来捂住小腹,脸上痛苦的表情甚至扭曲了她本来眉清目秀的五官。

我愣了一下,道:“很痛吗?你这是活该,要不是你这么丧心病狂,我本不会下这么重的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罢,一会儿你自己去医院看看,把手拿开,我要走了。”

钱小蕾果然放开了另一只手,鼻中痛苦的哼哼有声,艰难地向外爬去。我则站了起来,长叹一声,走出门外。

刚下了几级楼梯,想想还是不对。我那一脚这么狠,要是踢破了肝脏怎么办?虽然她十分可恨,但我也没想过要真去伤害她。但看她那痛苦的表情,似乎……真的很痛,我要不要帮她打个急救电话?

为了确定她有没有事,我又重新走回。站在门口,我看到她此刻竟全身已被汗水湿透,极其痛苦地捧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我被吓住了,忍不住道:“喂?你没事罢?”

钱小蕾艰难地伸出一只手,一点一点向沙发处爬去。我忙走过去扶她,道:“我送你去医院,你的车钥匙在哪儿?”

钱小蕾咬着牙,推开我的手,沙哑地道:“滚!我……我不用你管!”

我一呆,只能看着她艰难地向沙发爬去。好不容易她爬到了沙发边,一只手抓住了沙发扶手,可是用尽了全力,仍是爬不起来。到最后更是放弃了,缩手回来按着腹部,躬着背直在地上发着抖。

我意识到事情严重了,钱小蕾肯定被我踢成了重伤,搞不好内出血也不一定。这时我不再犹豫,奔过去扶起她就准备背她去医院抢救。刚把她竖起,却见她虚弱地用手指着沙发上的拎包,喘着气道:“包……我的包……拿给我。”

我道:“这时候了还要包干什么?我马上送你去医院。”说着蹲下身,将她背了起来。

“不……不去,包……包里有药……拿给我。”

我奇道:“药?什么药?”

“你……你别管,快……快拿给我。”

我忖了一秒钟,立刻先把她放在了沙发上。然后抓过她的拎包打了开来,翻了一下,找到了一瓶外包装全是英文字的药瓶。我拿出来伸在钱小蕾眼前道:“是不是这瓶?”

钱小蕾痛苦地缩在了沙发上,点头道:“给……给我四颗……快!”

我来不及疑问了,飞快地旋开瓶盖,倒出四粒药丸来,扶起钱小蕾就将四颗药喂入她口中。钱小蕾此刻已痛得吞都吞不下去了,我又飞快地去倒了一杯凉开水,喂她就着水终于将药丸咽下。

钱小蕾重新又趴在了沙发上,继续发抖着,我拿起药瓶仔细看了一下,问道:“钱小蕾,你得病了吗?这药是治什么的?”

钱小蕾闭上了眼不答,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以我对钱小蕾的了解,今天她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与她平日里的为人处事大相径庭,简直匪夷所思。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真的很难想象她会那么不择手段,不顾一切。难道……

我蹲下了身体,轻轻地道:“小蕾,你发生什么事了吗?我了解你,你本来不是一个坏心肠的女人。你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是不是?告诉我,我可以帮助你。”

钱小蕾没有一丝反应,只是闭了眼在喘气。我又道:“如果你不说,我怎么能帮你呢?小蕾,我知道你喜欢我,我看到过你的皮夹内,藏有我的相片。我也知道你心里很矛盾,上次你喝醉了酒,哭着说你对不起解琴。你心里有痛苦,你心里有委屈,我们都是你的朋友,你可以向我诉说,没有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