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凶剑

“这凶剑是先祖专门用来斩杀天魔和魔族的, 被万千魔气渲染才变成如今的样子, 我用它来和白翎阳道友对打已然有些想要走歪门邪道之风, 今日对战对我受益匪浅, 日后有机会定然会再次切磋一番。”

金岚把剑放回剑鞘, 满目都是对剑的爱。

原来那凶剑上的红色凶气居然是斩杀魔族和天魔吸饱了魔气所致, 随后两人再次作揖后从两侧出去。

毫无疑问, 这次的获胜者是白翎阳。

还剩下几场比赛, 顾泽渊作为一峰之主自然不能走开。

他一直紧紧地盯着白翎阳,这时见白翎阳往外走,稳坐在台中的顾泽渊密音道:“去哪?”

不过虽然在传音,龙泽尊主在外人面前依旧跟一座冰雕一般地冷漠不近人情。

“额,刚才打了半天都出汗了实在受不了,先出……吹吹风转两圈一会就回来。”

白翎阳随口扯了个理由搪塞道,但听语气里面却跟煞有介事一般。

不过顾泽渊并未反对, 估计是同意了。

出了九虚莲台, 白翎阳冷汗涔涔地喘着气,直接入了天一宗内的一处密林便钻到洞府内撕开衣袖查看那个让他浑身难受的根源。

那被沾染满魔气的凶剑刺伤的伤口分明只有一掌的长短,还是个细到不行的伤口, 却都往外散发着黑色的魔气。

白翎阳被这魔气弄的浑身发痒,难受的不行。

这魔气在普通修士身上马上就会散去,但落在他身上却犹如覆骨之蛆, 虽然不能伤害他多少,却钻心的难受。

讲道理,魔气伤人还挑对象吗, 为什么啊?

他立马开始用灵气一点点地把那些魔气吸出来,魔气离开了他的身体立马就消散了。

这真是奇怪到了极点。

白翎阳思前想后也只能得出自己是对魔气脆弱的体质,被魔气伤到后便会如此,今后定要多加小心。

天森看白翎阳弄完就要穿衣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说:你倒是敷点药啊傻咩咩。

哦,对了敷药。

咳,光想着处理好魔气,别让师尊看出来,其他的倒是没注意。

白翎阳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些丹药,将丹药碾碎了撒在伤口上后伤口立马吸收了。

伤口不多时就恢复得差不多,这时白翎阳才松了一口气,提起乾坤玲珑扇就往外走。

顾泽渊时刻关注着白翎阳的动态,见他一从外走来便立刻坐直了些。

眼下第一轮比试已经彻底结束,第二轮即将开始。

小徒弟有想法了,被人欺负还要瞒着师尊,好样的。

顾泽渊自然知道结界之中发生了什么,原本还以为白翎阳会来趁机撒娇一通,吐槽一下对方那个魔剑,却没想到小孩竟然闷不吭声的跑去自己处理伤口。

这让顾泽渊有些无奈又有些生气。

要不是此时走不开,顾泽渊早就过去抓着白翎阳,问他,你受伤为何不来告诉我?

见白翎阳依旧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和几个师兄闹在一起,他才略微放心,用神识上下打量一番白翎阳的身体,知道他已无大碍,便决定回去再收拾这个不听话的徒弟。

逍遥子余光也扫到了白翎阳,便对着顾泽渊调侃道:“若不是你那个徒弟如此惊才绝艳,那金岚必定能够进入决赛的,可惜猛虎遇强龙,还是不敌。”

金岚心态却好的多,手上那把剑多得了顾泽渊的关注。

几位长老按惯例给失败者一些奖励后便准备看第二场比赛,这下林玉环长老可就高兴坏了,又经过一轮筛选,唯二进入第二轮决赛的可不就是她座下的霞凤还有顾泽渊座下的白翎阳吗?

她心里鼓足了劲,直把霞凤叫来,对着她叮咛又嘱咐,“好好比,要是赢了,师尊我非要送你两根新鞭子才是好!那白翎阳也不是什么特别难打的,你只需……”

一顿又夸又赞又支招,直把其余几个长老看的都要唉声叹气。

这样的举动背后到底想要干什么,别人自然都是一清二楚,除了感叹林玉环长老还真是小心眼也不能说些什么。

顾泽渊却在林玉环长老说的正起劲的时候,整个人若一阵黑色的阴云一眼飘然从自己的座上起身往下走动。

略过林玉环长老的时候,顾泽渊给了她不咸不淡的两眼,冰寒地令她打了个寒噤。

逍遥子笑着给林玉环长老敲打:“常言道,若有人说那炼丹师不行,那炼丹师不闻不问,因为他知道说他那人完全不敌自己,他要是回那人一嘴便是自降身格。”

这话里面绵里藏针,姜还是老的辣。

林玉环长老却也没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她明显感觉到,刚刚顾泽渊那一眼,是带着杀气的。

他真的想要杀死自己??为什么?

她的攀比之心是有些重了,不过说到底这也只是小辈们的战斗,他一个高高在上的龙泽尊主凑什么热闹

强大的力量居然就在连天一宗掌门玄虚子,还有逍遥子两位至尊面前都察觉不到的时候,变成了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不得不捂着自己的脖颈。

这是、这是来自于顾泽渊!

明明自己比顾泽渊还要年长上千岁,居然会被这样一个修仙界中的小小辈给吓到,这样的话是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只能匆匆让霞凤下去参加比赛,自己颤抖着手平复着心情。

顾泽渊的心神受扰只是因为那凶剑。

凶剑勾起了他神魂都熟悉无比的阴气,虽然在崇元界内的灵气和法术浸泡数载了,他却怎样都不舒服,这是来自神魂的抗拒,因为他本身就不属于这里。

反而应该归属于那隐藏无数诡秘和恐惧的黑暗深渊之中。

这天道对他的惩罚果然鸡贼,让一个纯粹的至阴尊带上修仙者的壳子,就像是把冰块丢进了油锅一样煎熬。

两极的属性让他从心底里生出厌恶,却不得不扮演下去。

在阴阳分割的那一面,他只喜爱翎阳一人。

说来奇怪,唯一能够让他感到温暖的只有白翎阳一人,白翎阳就像缕炙热的阳光,打开和挖掘出他整个鲜红的心脏,到了台下他将自己隐藏在人群种从下往上看着白翎阳,如同多年前那些怀抱着念想的自己。

隐秘却也悸动不安,想要永久的注视他,拥抱着他,却也恐惧着他的离去。

如今自己这样患得患失的心情又泛了上来,明明两人早就已经心意相通了,他还是这样也是着实可笑。

或许是当年那些求而不得的痛苦太过真实与漫长,否则他怎么会每每闭眼都是失去翎阳的画面。

唯有紧紧抱着那人才会安心。

如果白翎阳想要离开自己……

不,没有这个如果。

自己不会允许这个如果存在的机会。

顾泽渊收敛了眉眼,将目光收回,闭眼后掩藏住自己那些黑暗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