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天的风吹在香芸赤裸的身上还带着些寒意,让她有了要发抖的感觉,可她还是顽强地挺起了胸膛,咬着牙把高傲的头颅昂起。她想道:女英雄就义的时候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一瞬间,她心里充满了对命运的不屑,充满了对眼前这些男男女女的不屑,她尤其不屑的是那个怯懦胆小的男人,如果不是他的逃避,此刻他应该跟自己站在一起,怎么会让一个女人独自来承担两个人的错误那。

她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喜欢上那么个怯懦的男人?

也许他身上有着像丈夫没出事前的某种东西吧,对了,就是那种秀气,那种对待女人彬彬有礼的秀气,当初丈夫也是因为相亲的时候对自己彬彬有礼,不像其他男人那么粗俗,才打动了她的芳心。

可是男人光有秀气是不够的,这个怯懦的家伙并没有丈夫身上那种男人勇于担当的责任感,这种责任感关键的时候是可以为女人遮风挡雨的。

想到这里,香芸心中深深为丈夫感到悲哀,命运为什么没有眷顾这个优秀的男人,反而让他在一次上山采药的过程中,从山顶失足落下,摔断了胸椎,导致了高位截瘫。不但失去了生活自理的能力,甚至失去了那方面的能力。甜蜜生活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为他开枝散叶。

香芸想起了在那些甜蜜的日子里,丈夫曾经承诺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是这飞来的横祸让他们的梦想彻底的破灭了。不但梦想破灭,她还要承担救治丈夫带来的一大笔债务,本来安生的日子,一下子就陷入了困顿的窘境。

命运跟香芸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虽然丈夫说不忍心连累香芸,让她离开。可是婚姻难道仅仅为了同甘而不共苦吗?她怎么忍心让丈夫陷入更深的苦难中那?香芸这个坚强的女人做出了她的选择,她认为这就是她和丈夫共同的命运,他们今世已经栓到了一起,不论如何她也要和丈夫一起撑下去。

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完全压到了香芸稚弱的肩膀上,她不但要操劳田里的农活,还要伺候瘫痪的丈夫。这个结婚不到一年的少妇,艰难地撑起了这个家。她还正是风华正茂需要男人疼的年纪呀,渴望在劳累了一天之后,有个知冷知热的男人能够把她拥入怀里,好好地疼她爱她。

那个怯懦的男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的吧?他是丈夫的本家兄弟,香芸早就知道他喜欢自己。当初她嫁过来的时候,男人就常常的在背后偷看她,而香芸与他的目光相遇的时候,男人就急急地把目光转向别处,脸羞得通红。当时的香芸只是觉得好玩,有时候还故意多看男人几眼,在他的羞急中享受着一丝被人喜欢的愉悦。

那时候的香芸并没有察觉出这个外表壮壮的男人内心其实是那样的胆怯,而且还胆怯得像一只老鼠。

偷情好像是注定要发生的,虽然发生的那个夜晚香芸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那天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男人送了担柴到香芸家。

他经常帮做一些需要男人做的农活,因此香芸的心里是对他存着感激的,也因为这份感激就对男人没有了戒心,这种在困苦中伸出的援手本来就很容易俘获女人的芳心。

男人说:“砍了一担柴,白天忙没时间给你送过来。”

香芸说:“老是叫兄弟你麻烦,家里还有烧的,也不急。谢谢你了。”

男人说:“不要客气,大哥出了这么个事,我看着也着急,能帮我就帮一点。”

香芸就打开了柴屋,让男人把柴送进去。柴屋的门很窄,男人是几乎贴着香芸的身体挤进去的,他身上的汗味儿一下子冲进了香芸的身体里,那种男人的味道让香芸感到了久违的饥渴,浑身上下一起发软,便没有了一丝气力。她抬头偷偷瞄了一眼男人,便急忙低下了头,脸像发烧一样的烫。

男人感觉出了什么,扔下烧柴,毛手毛脚地就抱住了香芸,这一下香芸的身体更像被火点燃了一样,再也支撑不住了,她虽然明白不应该这样,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男人搂到了怀里,嘴被他亲了个正着。

心被吸吮得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这一刻的香芸仿佛从万丈悬崖失了足,她明知道自己在沉沦,可是身体漂浮在半空那种眩晕感,让她不想从这梦境般的迷幻中醒来。

男人却不想只停留在梦境的迷幻中,他渴望的是在现实中攻城略地,他的手不安分地蹂躏着香芸的身体,撕扯着她的衣服。

男人的暴虐让香芸有了短暂的清醒,她的一只手制止了男人撕扯裤带的动作,低声说:“兄弟你别胡来,不然我要喊了。”

男人的嘴唇在香芸的颈部游走,喃喃地说:“我想你很久了,香芸,我们就好了吧。”

香芸的那只手还在顽强往外推着,似乎只有这只手在坚守着自己,坚守着贞操,但她的身体却越来越远离这只手,男人的嘴唇如火般地燃起了香芸心中的欲望,让她无法坚守下去,她闭上了眼睛,把自己交付给了男人,让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身体越来越轻,香芸感到自己已经被完全剥光了,男人温柔地把她放躺在麦草上,身子就覆压了下来。

麦草轻轻地刺痛着香芸的身体,在带来快感的同时,也唤醒着意识,但这个时刻,香芸的意识早已经随了男人。在男人进入的那一霎那,理智还是让香芸像是对男人,也像是对自己,说了一句:“我们只可以做这一次。”

男人已经越过了香芸的国境,顾不得回答她,开始在她起起伏伏优美的曲线里疯狂,肆意地驰骋。她感觉自己整个人一次一次地被男人掰碎了,揉烂了,又一次一次地被他重合到一起,癫狂中她的心中一直在默念着一句话:只可以做这一次。

堤坝一旦有了缺口,溃堤就是难免的。香芸跟男人有了第一次,下一次的偷情似乎就是必然的了。她以反正该发生的已经发生过了说服自己,来接受这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求欢。

其实不论怎样的说法,只可以有这一次也好,该发生已经发生过了也好,这些都是香芸为自己找到的托词。在她善良的心里并不想放弃丈夫,他们毕竟是经历过一段甜蜜的日子,她已经认定这一生是一场逃不出去也不想逃的悲剧,既然悲剧的命运注定无法改变,她就要承受。和男人的偷情是这悲剧中难得的亮色,香芸把这带来的快乐当作了麻醉药,麻醉了自己,好把生活继续过下去。

偷偷摸摸的行为持续了一段时间,两人越来越不能忍受只在柴房里小心翼翼做爱,香芸需要咬住牙关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呻吟的冲动。没人发现也壮了他们的胆子,他们的激情需要更广阔的天地,也需要更广阔的空间来放纵呻吟时的尖叫,在白天、在田间,他们一有机会就急不可耐地纠缠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