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南江系(第4/11页)

过了两个星期,骆子宾终于淡忘了这件事,却突然接到了申纪鹏的电话。电话中,申纪鹏的声音很是恼火,厉声追问骆子宾是不是直接给陈董打过电话,说过一些离谱的话,骆子宾吞吞吐吐的承认了,还想解释一下自己打电话的诚意,但是申纪鹏已经在恼怒之中挂断了。

又过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这两个月是骆子宾一生最消沉最黯淡的日子,如果不是秦迪陪伴在他身边,不停的支持着他,给他打气的话,也许他真的会任由自己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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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昭河个子不是太高,比较引人注目的是他那一双眼睛,用骆子宾的话偷偷评价就是,这双眼睛带有重重的脂粉气息,相学上叫做桃花眼,注定命犯桃花,主一生风流韵事无数。

但是眼睛比女人还要漂亮的陈昭河却是一个掠夺时代的传奇人物,他的父亲是个小学教师,母亲在陈昭河少年时代就下落不明,陈昭河自幼年漂泊,8 岁时就经商,历尽磨难与屈辱,终于在他三十四岁那年铸成大器,借助资本市场的辅翼,他执掌成江靠铁锤起家的长华汽车制造厂,历经十年打造,使这家负债累累风雨飘摇的小作坊一跃成为挟有资产总额高达近千亿元、旗下显性公司数十家,隐性控股公司多达数千家的南江集团。近年来陈昭河更是大力重用曲凤城、叶永平、祝高龙、符连双等资本运作高手,潜心精造南江系,成为国内资本市场上赫赫有名的实力型财团。

或许是由于年少经历坎坷的缘故,陈昭河特别注重家庭在一个人的事业历程中的重要作用,他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一个人,只有家庭、事业与朋友三足鼎立,才能够在这个社会上称为一个成功者。”这句话其实正是陈昭河的自我标榜,换句话说,陈昭河是一个恋家的事业狂,集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与好老板于一身的成功人物。

陈昭河还有一句话让骆子宾刻骨铭心,他曾经说过:“做为一个人来说,我们是一种缺陷的存在,因为有缺陷、有不足,我们才会努力的改善自我。这个改善的过程就是自我道德完善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需要树立一个信念,要让我们自己成为同龄人的成功者、年轻人的楷模、年长者的骄傲。”

陈昭河的确是在切身力行他的行事原则,他手中有一只用旧罐头瓶改成的玻璃杯,这只玻璃杯是他妻子周雅南在他事业最消沉的时候送给他的,妻子把这只杯子送给他的时候他还在看守所里,只是一时的运气才没有永久性的销声匿迹。

而今他已经功成名就,对这只杯子却更加爱惜,走到那里都不肯放下。

他就是拿着这只水杯走进会议室,进门后先同符连双打了个招呼:“连双你回来了,新加坡那边谈得怎么样?”

符连双眼皮抬了一下,他很疲劳,是从机场上直接赶来集团公司总部的:“项目库中有四家公司对方还算是感兴趣,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与新交所确定了四条原则;一是大陆公司可以由我们直接辅导并在新加坡上市、二是大陆公司可通过我们双方在新加坡买壳上市;三是我们推荐优秀项目由新交所辅导上市;四是新加坡上市公司与我们项目库中的企业实行资产重组,实现上市。”

骆子宾飞快的在笔记本上记着,就目前这几条原则上,他还看不出符连双有何惊人之处。但是陈昭河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坐了下来,拧开杯子盖喝了口水。

曲凤城闷声闷气的说道:“陈董,要不要我先说一说?”

陈昭河把杯子放下,点了点头,于是曲凤城开始说道:

“我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最好还是从苏东纸业的股本结构上说起:苏东纸业总股本为17496 万股,其中国家股有8356.7万股,境内法人股有2556万股,流通A 股有5400万股。再来看公司主要股东与持股情况,苏东纸业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占8356.7万股,这是国家股,我们不必理会。去年年终,广州东联的钱悦川亲自打电话给陈董,提出我们两家共同入主苏东纸业,此事由永平负责,后期达成协议;由永平的华正持的1800万股、老祝旗下的两家子公司288 万股、妍冰的成南投资及旗下十二家子公司180 万股、钱悦川的广州东联经纪业务部直接购入144 万股、广州东联旗下子公司及关系公司144 万股,加起来刚好是2556万股用以锁仓,这些也就是境内法人股了;作为上市公司第三大股东的我所主掌的正通证券业务部有11087652股,占了流通A 股的20%以上。至此,南江集团与广州东联联手入庄苏东纸业的全面布置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永平和连双要考虑的事情了。但是,在后期的实际操盘中,我们发现了这里边出现了问题。”

“这件事情,早在今年年初我们就有所察觉,为此,老祝曾和苏妍冰两次飞往广州,与东联集团的董事长钱悦川、集团公司几位总裁冯总、张总、罗总都进行过密切接触。小叶更是与东联的证券部经理韩方进行过多次的私人电话往来,但是对方口风非常之紧,一句话也没有透露过。所以在七月中旬时,小叶忽然发现有一个叫李雪英的大户介入苏东纸业,立即感觉到情况不对,急忙跟我通了电话,当时我正在哈尔滨,接到小叶的电话一时也不敢确定,就委托老祝与对方联系一下,看看广州东联怎么说。没想到广州东联一口咬定他们绝无二意,288 万股既然答应了锁仓就一定会锁仓,一股也不会抛,但是李雪英分七批连续吃进167万的股份,我们没有出过货,广州东联也没有出过货,那么李雪英建仓时吃下的167 万的股份的筹码是哪来的?所以我们立即得出结论,广州东联要带着他的所有子公司悄悄斩仓,留下我们一家独撑,那后果是相当严重的,如果我们托不住就会崩盘,可是足足几个亿的筹码,上哪儿去找下家?这是让我们心急的一件大事。”

“关于李雪英这个女人的资料,我们已经查过了。”叶永平闷闷不乐的补充道:“她是启江人,启江与祟明岛只有一江之隔,市内只有东盛集团一家上市公司,主打产品就是盖天力。但是李雪英与盖天力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她或者可能是一个私募基金经理,或者是一个受托人,后者的可能性最大。她从今年五月开始,通过电话委托逐步介入苏东纸业,目前已经是据我们正通、广州东联之后的第三大股东。如果她真的有什么消息的话,地缘上的关联程度最高。”

曲凤城摇了摇头:“李雪英这人倒没有什么,现在最大的担心就是广州东联。”

“嗯,”陈昭河听了曲凤城的汇报,点了点头:“老祝,你是条老狐狸了,你认为广州东联那边是不是真的有撤庄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