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天下无道 人有同好(第3/4页)

  “当然有,你没发现而已……”古清治道,看引起帅朗重视,这就开播了,右手放下酒瓶一指帅朗的脑袋道:“你这儿,异于常人。”

  “胡说,我不瞒你啊,前两天去什么猎头公司,人给我做智商测试,89分,我操,白痴水平呀,把我给气得……”帅朗悻悻然道着,猛灌了一大口,对那次的智商测试怨念不浅。

  “呵呵……那是他们不识货而已……你真的不知道你身上这个特长?”

  “你觉得这儿有特长呀,你说其他地方倒有可能。”

  “这么说吧……呵呵,人在观察事物的时候,通过耳闻目睹发现,科学的角度讲,这是通过大脑中的神经元来完成的,正常的情况下,通过感觉神经元感知、比如听、比如看;然后通过中间神经元传递;最后通过大脑分析反馈,做出判断……你的感觉神经元异于常人。”古清治正色道。

  一说这个帅朗乐了,摸摸自己的脑袋,惊异地问着:“照您这么说,我是个异能携带者?”

  “呵呵……这不是异能,而是本能,是通过某种很特殊的长期实践煅练出来的,比如长期逃亡的人,对危险会产生一种超乎感知的直觉,非常灵验;比如长期从事军警职业的人,对危险的环境或者潜在的危险人物也会有这样一种感知;就比如你父亲,他对于嫌疑人很可能就有异于常人的直觉,对不对?”

  “对呀,哎我告诉你,我爸那可真叫牛逼,一节车厢走过去,只要有划包、有下套的、有人贩子,他差不多就能看个七七八八。”帅朗懂了。

  古清治笑了,和帅朗说话不太费劲:“这可能就是你感觉神经元突出的根源所在了……”

  “对呀……”

  帅朗摸着脑袋,有点恍然大悟了,很小很小的时候,记忆中乘警室外铐着的嫌疑人,那种种眼光像在脑海里镌刻的雕塑一般抹不去,有闪烁不定的、有戾气逼人的、有阴骛深沉的、有深藏不露的、有狠色外泄的……一双双眼睛像在表述着这个人所知所想轮廓……后来上学,每每打架斗殴,总能让他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屈服、嚣张和危险,于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溜,鲜有吃亏;再后来,在一群人精中混来混去,那些眯着眼打小算盘的、满眼诚实装孙子的、眼里无辜扮好人的、明明心虚装大款的,种种所见就像有心灵感应一般,帅朗会很快对这是个什么货色下个定义。

  “对呀……这个方面我确实有长处,谁他妈是个什么货,还真瞒不过我。”

  帅朗越想越有意思,敢情从小被关在乘警室、上学打架斗殴、出来混吃骗喝,也不完全是一无是处,最起码无意中还修成了个貌似异能的本事,一起更乐呵了,拽着古老头追问:“哎,古大爷,那你说咱这本事有用么?”

  “都说了是个宝藏,当然有用,其实古人讲天生我材必有用很有道理,每个人都要有异于其他人的长处,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把你的长处发挥出来……不过我看在你身上呀,是暴殄天物了……”

  古清治说着,不知为何没来由站起身来,帅朗正侧耳倾听着,眼睛随着古清治的身形往上抬,不料老头又神神叨叨说着就要走,咦哟,可把帅朗气着了,借着酒劲站起来拽着老头:“嗨,说话说完,那有这么吊胃口的?活这么多年好容易发现咱这个长处,你给我说清楚,你怎么发现的?和其他人确实不同吗?”

  “哈哈……这个还用说嘛,你想想,第一次见面,你看我第一眼,眼神就不对,估计一开始你差不多就知道我是个什么人了,之所以听完,只是有点好奇找证据支持你的判断对吗?”古清治提起俩人的初见了。

  帅朗一笑道:“那是,你说天下有未卜先知的事,鬼才相信。”

  古清治再道:“对喽,这是其一,第二次你到寇仲水产公司找工作,其实我早看到你了,你足足在公司门口遛达了一个多小时,你的疑心比别人都大,进着的时候来回看,观察得特别仔细,比普通人办事都小心……”

  “那是,我是被骗怕了,刚毕业出来交了好几回培训费、资料费都被骗了。”帅朗一提这个有点无奈。

  “呵呵,应该有这种原因,上当多了就学乖了……在祁圪裆村,你居然发现我下山虎风水布局上的问题,可以告诉你,我是有意留下的,这是一个盲点,如果华辰逸发现的话,我准备告诉他对于我寻龙地师而言根本不忌邪物入室之说……不过他根本没发现,那样的话我直接可以判断他是个风水盲,可以大胆地跟他摆活……”古清治很嘉赏地说道。

  “……”帅朗一愣,无语了,这丫老奸巨滑的厉害。

  “还有,咱们打赌那次就免提了,再让你多知道那怕一点线索,通盘估计你就猜得出来了,我唯一失误的地方就是没想到你会窥破我的出身,而且还顺手牵羊蒙走了黄晓的车,接着还用车抵押着,又在嘉和超市捞了一笔……呵呵,你不但感觉神经元发达,而且大脑功能特殊,怎么,就满足于这俩小钱?不想堂而皇之,合理合法地挣笔身家?我就告诉你我炒坟了,我违法了么?你敢告诉别人你卖假酒、卖盗版?还把奖池掏了?……别奇怪啊,现在的抽奖多数都掏奖池,我想你肯定要用这一招……”古清治指摘着,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

  “这……”帅朗愣了愣,似乎自己也够下作。

  “我不是骗子……即便是骗子我也没有犯诈骗罪,谁奈我何?就像你卖盗版、卖假饮料、卖劣质酒,我比你干的还合法。如果非要用骗子定义,那你说说,你身边还有几个不是骗子,或者从来没有撒过谎、骗过人?”

  帅朗干脆目瞪口呆了,这几句温文而来,端得是震耳发聩,句句在帅朗看来,好像都无懈可击。是啊,在这个奸商遍地、骗子横行的环境里,诚实又价值几何?你身上穿的,说不定就是冒牌的山寨货,碗里盛里,说不定就有某种致命的化学成份;住的就不用说,高房价下有几座质量合格的都难说,寻医问药吧,有白衣天使手术刀和药价在等着你;出行吧,更不用说了,有车的被油价宰、没车的被油价间接宰,但凡你出门总得多留个心眼,怕被宰、怕被偷、怕被抢、怕被骗,其实说到底,人就像生活在一个大骗局里,有意或者无意扮演着骗子或者被骗的角色。

  此时,一直迷懵的帅朗对这种感觉格外清晰,即便是有一千种一万个理由为自己这两年的所做所为辨解,同样无法回避自己也是其中一员的事实,可以逃脱法律制裁的人肯定有,可以无视道德规范的也不缺,但是能逃脱社会法则的人,恐怕没有。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法则也是你在骗与被骗的角色中必须选择其一,而且只有选择,没有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