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法外有法 情外无情(第2/4页)

  这么一说,方卉婷也为难了,看出拍卖会的骗局仅仅是灵光一现,但要再往深里看,缺乏必要的实际资料,也就无从揣度了,同样为难地想了想:“沈组,这个我可真不敢乱说了……帅前辈所讲的三方搏弈很简单,庄家、卖家、买家三者之间,是因利而合、因利而分的格局,任何两方都可能组成同盟掣肘另一方,任何一个单方也可以独立完成一个骗局……昨天我还想这是庄家通过在拍卖物、鉴定证书上造假来做局,不过今天看来,好像我猜得也不完全对,要是庄家和拍卖行暗地合作,再加上一帮托推波助澜,所有的手法都在表像上不违法,我们好像还真无从查起了……”

  是啊,一个“拍卖不保真”把所有的都合法化了,现在不是查不查的问题,警察无端介入调查,反而不合法了,现在外勤走访买家,那个还不得看人家脸色,愿意不愿意跟你坐下说两句还得看心情好坏。

  “老帅提供的资料在那儿?能让我瞧瞧吗?”沈子昂半晌无计可施,出声问着。

  “我建议,您还是别看了。”方卉婷道。

  “为什么?”沈子昂奇怪了。

  “帅师傅给的只是案例分析,比如,05年俄罗斯石油大亨拍到手的《宫女》,画家米哈伊洛维奇的作品,伪作;比如,德国拍卖商蓝波茨破纪录的290万欧元成交的《马匹构成的红色画像》,伪作;比如,上海拍卖吴冠中先生的画作《池塘》,也是伪作……他的分析仅限于猜测这些庄家、卖家和买家之间的搏弈,但都给出了一个无一例外的结果……”方卉婷很严肃的说着。

  “什么结果?”沈子昂问。

  “和公正相悖的结果,艺术品造假这些雅贼,无一例外都是高智商,不但善于规避法律条文,更善于钻法律的空子,这些案例的结局都是:骗子得逞……”方卉婷道,这也是老帅那堆资料难以行文的问题所在,揭示的不是正义战胜邪恶,而是邪恶强奸了正义,这么有碍和谐的玩意自然是出版不了了,看着沈子昂脸上不自然的表情,方卉婷故意问了句:“沈组,您还有兴趣看吗?”

  “这帮形藏一点不露的骗子,我还真有兴趣……看看吧,免得将来我输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沈子昂道。

  “那我得回家一趟,在家里电脑里。”方卉婷找了个最好理由。

  “好的,快去快回……”沈子昂安排了句。

  方卉婷起身应了句,乐颠颠地出来了,出来就得意地来了个握拳得瑟动作,自己也得逞了,快步直下楼,找了辆机动外勤车辆,堂而皇之地回家了……

  ……

  ……

  十六时……十七时……十八时……时间在缓缓流逝。

  沈子昂被带回来的电子文档迷住了,粗粗一览,从街头骗术、江湖骗术到官场骗术、商场骗术,林林总总几十万字,提供案例的时间跨度要超过三十多年了,能在这个上面下憨功夫的人倒也少见,找到标着商场骗术的目录,沈子昂细细揣摩上这个低层警员的实践体会了……

  整十八时,南航的一驾波音飞机降落在中州机场,从下机重桥中下来位不起眼的中年人,一脸愁绪,此时的打扮像个生意上赔了大钱的主,虽然西装革履、名牌一身,也掩不住那份愁眉苦脸,是吴荫佑,本来是阴阳先生,现在摇身变成商人身份了,只不过这单生意出了纰漏,事情已经安排好好的了,还是出了纰漏,大捞了一笔走人这事没敢跟侄子说,只是安排侄子撂下生意叔侄俩到南宁会合,却不料那位不省心的侄子没隔一天就出了事,电话里哭着喊着被绑架了,让已经抽身事外的吴荫佑乱了阵脚了。

  是帅朗?第一个想到的是他,不过马上否决了,这货不至于有这么大胆。那是端木?吴荫佑最害怕这个结果,十几年前因为带问《英耀篇》,砍了田二虎的胳膊,吴荫佑知道侄子要真落到端木的手里,下场好不了……甚至于,连自己的下场也好不好。

  不过血浓于水,由不得他不来。这个软肋吴荫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下了飞机,边走边开着手机,出了机场门厅前的时候,接通了侄子的电话,一接通,直截了当:“喂,钱我带来了,人呢,让他说话……”

  “等着。”电话里一声低叱,然后是骂声,耳光着,催促了句:“快你妈吭声呀……”

  旋即传来了侄子哭诉,叔呀,救救我……他们要杀我……救救我……

  声音,让吴荫佑下意识地躲了躲传出声音的手机,心痛如绞,一声而断,尔后又是绑匪在调戏着:“听到了吧?我们很讲信誉的啊。”

  “好吧,怎么交赎金?”

  “等等,还有个小事,除了赎金,我们老板还附加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听说操纵秋季拍卖会的还有一个庄家,我们老板想知道是谁,人在哪儿?否则他朋友赔的八百多万,只能朝你算账了……吴老板,怎么样?能成交吗?”

  “……好吧,见了人我告诉你们……”

  “痛快,等着吧……我们安全了通知你时间地点……”

  “哎……”

  电话猝然挂了,吴荫佑心急之下,再听到却是嘟嘟盲音,枯站在停车场外的空地上,吴荫佑有点难为地想了想,报警没敢想,师爸一遣散众人,除了关系最好的冯山雄,其他人连他也不知所踪,而骗子这个独立的群体又恰恰最缺乏帮忙的朋友,现在怕的不是赔钱,而是怕连钱带人都赔进去……

  怎么办?吴荫佑巡梭在原地来回踱步,一辈子测阴阳卜前程,偏偏卜不出自己的吉凶了……

  ……

  ……

  渐渐黑沉下来的天色,一辆出租车停到了火车站背后的陋巷口,下来俩个人,帅朗和桑雅,五龙村吃了饭,人多眼杂,趁着天黑这一对进城了。

  “老公,这是去哪儿?”桑雅下车就问,甜甜地问。

  “别叫老公,听着我嗝应。”帅朗付着车钱,下车先叱一句。

  桑雅可不是个吃素的,不当还不成,抬腿叭声踢了一脚,然后一把揪着帅朗肩膀,强行搂着,浪笑着:“你上了人家了,人家可早是你的人了。”

  “哇,还有倒过来说的,是你上的我好不好……”帅朗拧着脑袋,不认账了。

  “呵呵……哦对,说错了,你是我的人了,哈哈……”桑雅放声笑着,这太浪了,实在让人消受不了,帅朗弱弱地劝了句:“我说桑姐,你现在是跑路,低调点行不行?这条街上流氓可多了啊,你把你的提包拉开试试,走不出一百米一准被先奸后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