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岂凡人(第2/3页)

很安静,也很无聊,少了小木那个活宝,气氛变得很压抑的。

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才接到电话,杨梦露下车等着,不久后,一辆轿车下了高速,陌生的车,老规矩,肯定是租来的,大头如是想着,车一停,他就看到了何玉贵老板胖胖的身材从车上挪下来。

杨梦露迎上去了,坐到了车里,车后有股子浓重的酒味,喝酒的那位凑上来,她很烦地瞪了一眼,卢疯子呵呵笑了,杨梦露斥着道着:“老何,他精神问题已经这么大了,你还让他喝。”

“需要我让他喝吗?要走了我都找不着人,这是硬从酒场上拖下来的。”车下换气的何玉贵道着。卢鸿博打着酒嗝道着:“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此番别离,去日苦多啊……露露,想我没?”

“你怎么不喝死啊。”杨梦露生气了,开着车门下车。

老卢呵呵笑着也下来了,酒意盈然的看样子是说不成什么了,杨梦露问着何玉贵道:“老何,那边还安静吧?”

“安静,静得都无聊了,不让放开干,放开干,这俩月都能收摊走人了。”何玉贵道,明显腹诽来钱太慢。

做传销是个合伙生意,像老何这样的A一级大经理,能拿到总额的30%左右,剩下的,绝大多数要分流到B、C一级经理,消耗也是惊人的,杨梦露斥着他道:“两个月你收几十万还要怎么着?可以了啊,细水长流、安全第一。”

“剩不下多少,租车、人工、吃住……对,还养了那么位大爷,对了,我们路过就是问问那俩怎么样?”何玉贵道。

“不怎么样,看样子涂老板还是心存疑虑。”杨梦露把经过详说,老何一听就怒了,拍着巴掌跟卢鸿博道着:“看看,老卢,我说什么来着?好容易拣了个宝,还送人了,人家还不要……就你们这一圈申购的,老卢顶多也就这水平,他不要拉倒。”

“哎呀,人家的生意大嘛,肯定要小心加小心了……再说我也不合适出面了,人怕出名猪怕肥啊,我这一出面就得召来一群警察,没法弄啊。”老卢醉态可掬地道,看来对自己的情况也是非常了解,杨梦露劝着,这是贾老板的安排,干好了,这边的生意也有咱们一块,懂不。

一听这边也有生意,何玉贵来劲了,使劲点头:“懂。”

下一句:“能有多少?”

“那看你拉多少人头了……还有,一定要把这个祸害送走啊,他目标太大,估计他走到哪儿都得带上尾巴,贾老板说了,这次摊子铺的大,绝对不能出现一点差池。”杨梦露小声和何玉贵说着,卢鸿博却是呛了点小风,开始呕起来了。

该办的事,该交待的细节,匆匆说完,杨梦露走时,看到一直呕的卢疯子,还有点气不自胜似地,又回头,高跟鞋狠狠踹了他一脚才走。

那车走了好久,老卢才擦着嘴悻然上车,何玉贵笑着递给他一瓶水,老卢却是心知肚明道着:“你们嫌弃我就明说,妈的,都挣钱了,嫌我累赘了。”

“快算了啊,你这些年花掉的钱,不比谁多啊?”何玉贵反讽着。

“那也不能半路把我扔了啊。”卢疯子气愤地道。

“教授啊,教授,贾老板安排的……避避风头而已嘛,再开伙时候,还不得把你请出来,我跟你讲啊,去了疗养院好好呆着,过段时间我就去接你,别我们还没去,你又跑了啊。”何玉贵道。

“嗯……没意思我就跑,管得着嘛。”卢疯子不屑道着。

何玉贵回头看时,他已经歪倒在后座上开始睡了。

车绕了个圈拐回来,又上了高速。

凌晨四时三十分,专案组监控到了这辆车驶出省境,去向不明。

不过鉴于抓捕时机尚未成熟,又有更重要的线索浮现,专案组布置的警力没有惊动似乎根本不像仓皇出逃的一对……

……

叶组长走的时候已经快凌晨五时了,张狂从后门送走了人,确认安全后才回到房间。

一天一夜的跌宕,让他根本没有睡意,又起身敲响了小木的房门,开门时,小木还穿着正装,也没睡,进屋才发现,这位对生活细节要求很苛刻的绅士,已经把房间打扫的纤尘不染,画像被带走了,工具打了一垃圾袋,看样子准备扔。

“这就扔了?”张狂有点心疼似的。

“那等着留下给人看吗?”小木反问。

也是,非常时期,要让对方知道小木有这本事,恐怕讨不到好去,张狂坐到了椅子上,换了一种新奇、兴奋、带着感激不尽的眼光看他,小木往床上一躺,笑着问:“秃蛋,你都输我两回了,我严重怀疑你这号光棍会不会履约。”

两回,输了一对警花,张狂笑着道:“我一定履约,我豁出去不要脸了,回头到我们局里给你介绍一对啊……哈哈。”

小木笑了,后事如何,谁又能料到,张狂却是好奇问着:“林子,我越来越发现你身上的与众不同了。”

“有吗?”小木问。

“当然,就像画的这水平啊……能称大师了。”张狂赞道。

“你这是既侮辱大师,也侮辱我啊。”小木翻着白眼道。

“是吗,侮辱大师可以理解,怎么侮辱你了?”张狂逗着他,小木一竖中指道:“这画从观赏的角度讲,就是一堆垃圾,大部分美术专业的人,都有这种起码的功底,我属于很差的那种。”

“那是因为你中途放弃了,坚持到底,你也能成大师的。”张狂道。

“错了,成了大师会更惨的,画向日葵的梵高,贫困交加而亡;发明透视画法的意大利画家帕多·乌切洛,一生都过着贫困孤独的生活;古今中外,大多数大师身上都能打上这样的标签:穷困潦倒、贫病交加、郁郁而终等等,等等。”小木笑着道着,一指张狂反问着:“这样的话,你叫我大师岂不是巴着我倒霉?”

“也是啊,不受非人之苦,难有过人之能啊。”张狂笑看着小木,知道应该是环境的原因,扼杀了他身上的天才,小木也看着他,似乎也在重新认识,半晌小木惊起,警惕道着:“秃蛋,你要是劝我接受你的理想,我马上和你断交啊,说到做到。”

张狂笑了,笑着摇摇头未语,他了解小木的心思,如果不表示一下的话,会让他觉得失落,但你要表示,那后果更严重,小木这的拗性子,根本不会如你所愿。

于是秃蛋这样说了:“我明白为什么你爸想办法……把你送精神病院了。”

这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脾气,了解他的过去,张狂在想,连犯罪分子都被坑了,那个可怜的父亲,得被儿子折腾到什么程度才能下了这种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