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尴尬的相见

电话响了很久之后才被接通,左岚对于我这么晚的电话显得很意外:“一西,有事吗?”

“我在你家楼下,你下来,我有事儿问你。”沉默片刻我才说道。

左岚更不解了:“下去?你上来好了啊,外面现在很冷的。”

“皮皮睡了吗?”

“早就睡了,我刚做完人事表格,你上来吧,我给你开门。”

……

我在楼下抽了一根烟才上了楼,而左岚已经打开了房门,坐在客厅里等着我了。

我走进客厅带上了房门,左岚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先喝点热水吧,你脸都冻紫了!”

我点了点头接过了左岚手中的热水,左岚坐在对面看着我,等待我说明来意。

我只喝了一口水,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与左岚对视着……却难以启齿。

感觉到我的不对劲,左岚又向我问道:“一西,你这么晚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我往皮皮的房间看了看,咬了咬牙,终于对左岚说道:“告诉我……皮皮是谁的儿子?”

客厅里忽然静的好似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

左岚面沉如水,终于对我说道:“张一西,你疯了吗?……你确定你现在还清醒?”

我也冷静了下来,低声说道:“你为什么要回老家待产?而且对外说皮皮是早产儿……给我一个解释,好吗?”

“皮皮确实是早产儿,我回老家待产是因为我需要家人的照顾。”左岚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我说道。

“你当时在医院生下皮皮的一些记录资料应该都有的吧……可以给我看看吗?”我目光锐利地看着左岚说道。

“搬家的时候都弄丢了,而且我也没必要向你证明什么,我希望你尊重我死去的老公,不要再问出这么危险的问题了。”左岚冷冷地看着我说道。

我被左岚一句话堵的无言……

“张一西,你走吧,就当我们不曾再遇见,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左岚起身看着门外对我下了逐客令。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左岚的住处的,总之我是离开了,继而浑浑噩噩,好似在经历着一场梦境,却又有一种说不清的如释重负,尽管我知道这很可能是左岚的欲盖弥彰!

心情在复杂中微妙,继而又一次陷入到一片空白中,所有的情绪好似都淹没在厚重的夜色中。

……

回到家,我直到下半夜才睡了过去,但6点钟不到又醒了过来,然后再也无法睡眠。

这个早晨窗外淅沥沥的飘着小雨,我的思绪也在这纷纷扬扬的小雨中纷乱,大脑里盘旋着无数个荒谬的想法,这恰恰说明现在的我丢了主张。

中午时分,我约了韩枫一起吃饭,两人在附近找了一个餐厅,落座后,韩枫问道:“你这大中午的约我吃饭,估计还被那事儿梗着吧?”

“我昨天晚上去找左岚了……”

“她怎么说?”韩枫换了个坐姿,颇关切的看着我问道。

“被扫地出门了。”我说着给自己倒满了一杯酒。

韩枫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说道:“张一西,我劝你也别执着了,就当做没听到过这个消息,过好自己的生活……有些责任确实需要负,但前提是左岚需要你去负责,如果不需要,你还抱着所谓的责任感去纠缠她,那对她而言反而是种负担……还有你再想想安琪,如果你硬要揭开这层原本已经愈合了的疤,会伤害身边太多的人!”

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的意思是:我这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哪怕皮皮真的是我儿子,我也当没有,然后安琪那边,我隐瞒这段荒唐的真相,心安理得的和她过一辈子?”

“可以这么理解。”韩枫点了点头说道。

我自嘲地笑道:“那我这一辈子就得带着一个谎言不明不白的活着?亏我还义正词严的去训斥别人,实际上我他妈才是世界第一大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是意外,张一西,我警告你别钻牛角尖啊,这个事情不点破最好!”

我没有言语,只是倒满一杯酒,又一饮而尽,心中却仍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

我喝的微醉,回到“海景咖啡”的办公室时,终于感觉到疲乏,就这么带着满腹的烦恼睡了过去,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的4点了。

茫然地坐了一会儿之后,我忽然产生一种很强烈的欲望,我想去见见皮皮,这种情绪我很明白,很单纯的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渴望。

我好似电视剧里那些曾经不靠谱的爸爸一般,去儿童玩具店买了许多的玩具,这才驱车赶向皮皮所在的幼儿园。

雨还在淅沥沥的下着,我打开车窗往学校里张望着,我希望自己能在第一时间发现皮皮。

等了大约十分钟,一辆白色的高尔夫在我斜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我一眼便认出了是左岚的车子。

下课铃声响了,我老远便看到了背着书包的皮皮,左岚已经撑着伞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我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从车内走了出来,却没有拿那一包满满的玩具。

我在左岚的身边站着,左岚只是瞥了我一眼,之后视我于无物,而我并不在意,我知道当她决定不再和我有任何联系时,我在她眼里不过是个路人甲而已,她一直是这样一个女人。

雨忽然又大了些,空气中都能嗅到潮湿的味道,皮皮穿着小雨鞋向左岚奔跑了过来又发现了站在左岚身边的我,语气快乐地说道:“哇塞,妈妈你和派大星一起来接我放学呀……你们是不是要带皮皮去吃好吃的啊?”

我和左岚对视了一眼,我在沉默中有些尴尬,左岚抱起了皮皮说道:“待会儿妈妈带你去吃棉花糖冰淇淋好不好?”

“不吃……不吃,我要吃烤鸡翅。”皮皮连连晃着小手说道。

“那叔叔带你去吃烤鸡翅好不好?”我笑着对皮皮说道,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这种苦涩源于我以叔叔自居。

“好……皮皮要和派大星去吃烤鸡翅!”皮皮说着向我张开双臂示意我抱他。

我伸出手想从左岚手中接过皮皮,却被左岚狠狠瞪了一眼,之后背过身语气严厉的对皮皮说道:“皮皮,你要吃烤鸡翅,妈妈带你去……以后不许再和他说话,听到没有?”

“妈妈,为什么不让皮皮和派大星说话,我喜欢和他玩。”

左岚没有言语,抱着皮皮向她的车走去,这一举动让皮皮哇哇大哭,伸着手眼泪汪汪地看着立在原地的我……这一幕让我的心不受控制的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