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毛贼的江湖 第二十二章 一网成擒(第2/3页)

“你确定要对他对手?”林宇婧又问。

“擒贼擒王,要不动他,用不了多长时间,还会有一个新的团伙出现。”余罪道。

“可以什么理由呢?警察不是乱抓人的。”林宇婧问。

“你觉得这次是乱抓人?”余罪问。

“事实上不是,可理论上是,你还没有学会当警察,应该是先证后人,不是先人后证,再说了,这种惯犯,你敢保证先抓人,再取证行得通?”林宇婧又问。

余罪笑了,点了支烟,侧头问:“你的意思是,如果没有证据,既便明知道对方是嫌疑人,也可以对罪行熟视无睹?任凭罪行的继续?”

“是啊,你只能抓到证据证明他有罪时,你才履行你作为警察的职责。”林宇婧道。

“呵呵,你这是标准的学院派警察口吻,我不是。”余罪道。

“那你是什么警察?”林宇婧笑着问。

“江湖派的。”余罪笑道:“所以我用江湖的手法解决。如果你看不惯,可以抽身事外啊。”

“我是配角,有选择旁观的权利。”林宇婧道,又把视线放到了监视镜上。

不得不承认,林宇婧是位很敬业的警察,最起码保持这么一个监视的姿势七八个小时,余罪就办不到,他起身,倚着楼栏,微凉的夜风袭来,带着一股凉意,侧头再看林宇婧时,那专注的神情让他心里泛起微微的涟漪,极近的距离,能看到她洁白脸蛋,能到她和夜色溶为一体的乌发,她喜欢扎马尾,简单之至的发型却让她显得活力四射。

素颜、制服……哇,多么诱惑的字眼。

余罪不止一次想勾搭这位警花,不过一直未得其法,既然是昨夜两人压马路关系突进,但也仅限于谈谈理想以及天南海北的轶闻,而且为此付出了感冒的代价。他不知道,还需要多少代价才能换回这种钢硬线条警花的倾心。

不容易,他这样想,再找羊城那么个非礼的机会恐怕不容易了,而且他心里有点畏惧,玫瑰虽好,可有着扎人的刺;美女虽好,可有成长为河东狮吼的潜质,这很让他踌蹰不定,万一像鼠标那样,就泡了一个妞结果死乞白咧成老婆了,也未必就是一种幸福吧?

或许,幸福有很多种解释?欲望或者暖昧也算……他又换着一种方式想着,暗暗有点后悔,当年没有和汉奸汪慎修好好请教一下,那家伙能在夜总会混得风生水起,肯定道行很深。

对,不会可以学嘛。余罪笑了,凑近了几公分,轻声关切地问着:“要不,我看会,你歇会。”

“干这个你不在行,就你那毛躁性子,能看到五分钟吗?”林宇婧道。

“你觉得我很浮躁?”余罪问,又凑近了几分。

“最起码现在心里浮躁。”林宇婧不动声色地道,监视用了一只眼,另一只眼,或许已经窥到余罪的心理活动了。她瞥见余罪凑近的小动作时,笑着补充道:“而且不是为案情和嫌疑人浮躁。”

话带着取笑的成份,余罪小声道着:“没错,我是为你而浮躁。”

“哇,你不要这么直白好不好?不觉得很露骨吗”林宇婧笑了。

“是表白,我觉得咱们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你得留给别人机会,咱们的工作性质太限制了,你又太过封闭自己,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很枯燥吗?”余罪道,搜肠挖肚,就这么多东西,实在说不出柔情蜜意的来。

得了,林宇婧笑了,笑着道:“东方人含蓄为美,再说我们的关系够近了。”

“不,距离还有点远……什么时间距离成了负数,那才叫近。”余罪严肃地道。林宇婧一怔,脱口而出更严肃地道:“他要走。”

“下楼。”余罪一一下子警省了,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扛着仪器,两人飞快顺着天窗往楼下走,边在应急出口奔着,边联系着蹲坑和马鹏和后到一步孙天鸣,下楼上车,马鹏已经咬住目标了,驾车启动时,林宇婧突然想起来了,侧头问副驾上的余罪道:“什么叫距离成了负数?”

“介个,你都说了。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露骨不是?”余罪严肃地道。林宇婧眉头一皱,瞬间握着拳,在余罪脖子上捶了几拳。然后启动了车子。

车如箭驶离,夹杂着余罪吃痛的嘻笑声:“哎哟,真聪明,一下就推理出正确答案了。”

……

……

小商原居然区那幢独家院是租来的,毛大广在出胡同时看了眼,对这地方倒没什么留恋,就是有点可惜,不过他很决然地走了,出了胡同,在路口上了车,预备好的事,高价召来的出租车。

“去火车站。”毛大广上车道了句。

司机什么也没问,打着哈欠,上路了。

虽然表像上看还没到非走不可的地步,可毛大广心理清楚,自己聚拢的这帮毛贼根本不足为恃,只要一个骨干落网,整个团伙的倾覆是迟早的事,从开始的那一天,他就想过结束的时候,也许这个时候,应该是最好的时机。

所以他安抚了手下的弟兄,让大家放心,他会出面去刑警队捞那几个帮过忙的保安,而且会设法处理好乔小瑞的事,他还释放了一个假消息,说知道了内幕,医院要保那两个保安,会压住这事不让曝光,兄弟们的饭碗无虞。

下面人很相信,放放心心地各忙其事去了,而他却筹划离开了。他知道,再精巧的作奸犯科手法只要被警察窥破,就没有多少存活的时间了,更何况还有一个乔小瑞不确定的因素,万一落在警察手里,他从来就没期望过那家伙会一字不露。

“这不是普通的警察。可好像又不太像警察办的事。”

他这样对自己暗道着,不像片警那样好对付,也不像刑警那样按部就班,甚至根本不像警察,明明觉得四平八稳,谁可知道一一下子天平就倾斜,他回忆着自己的疏漏在那儿,在想不清原因的时候,他甚至归罪于那凭空出现的两位扒手同行,他怀疑难道那两位是警察重点追缉的,引得自己受了池鱼之殃。

或者,是警察已经通过某种渠道掌握了很多的信息,只是没有到发作的时候?是谁?是保安里的谁犯其他事了,拔出萝卜带了泥来了。那帮保安同样在他眼里没有一个像样的,他相信保安为那点好处出卖良心肯干,要卖命就不可能了。

想不通,不过他感觉到了危险,一种他根本不知道来源,而且无从控制的危险,这是屡受打击养成的一种直觉,它来自于心里最深的地方,再笃定的罪犯心也是虚的,他知道,那是一种恐惧,一种对报应最深的恐惧。即便已经踏上了出走的路,他仍然犹豫不定地观察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