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毛贼的江湖 第五十四章 逆流暗涌(第2/3页)

就有这号烂痞没钱了想这种歪招。司机那咽得这口气,嘭唧就把水泥块砸上去了,余罪轻飘飘躲开,嗤笑着道:“不给是吧?晚上卸你车轮。”

“我操……”司机凭着一狠劲,冷不丁追上了,那小痞子一闪身进了胡同,他不假思索,跟着就进去了,却不料中招了,几个人搂脖子的、铐手的,霎时把他逮了个正着,司机还待呼救,可不料只剩下呼哧呼哧喘粗气了,被众人蒙着脑袋,带上了一辆面包,车走时,盖头被掀了,司机这会才明白有事了,赶紧哀求着:“大哥,大哥,你们绑错人了吧?我就开车的穷逼一个,车贷还没还完涅。”

众人一笑,余罪在前座吧唧扇了一巴掌,指着林小凤道:“看清楚点,大姐……什么大哥?”

“哦,对,大姐。”司机吓孬,突然发现一个更恐怖的事,麻子脸的那位,性别果真是女,林小凤没搭理众人的取笑,亮着警证道:“看清楚点,警察。”

“啊?”司机一愣,从惊恐的状态回复过来了,一一下子怒不可遏,瞪着余罪质问着:“哎,你警察划我的车,我告你去。”

“看看,这些王八蛋谁也怕,就不怕警察。”余罪道着,指头戳着司机道着:“知道老子谁吗?老子是警察雇的地痞,姓陶名二旦,坞城路上的名人……你他妈兴华这边的,去坞城路找事是不是,让警察找我们麻烦?”

“没有啊,我就拉拉货,不干违法事?”司机愣着道。

“胡说,你偷了一车电单车电池。有人看见你拉走了。”余罪诈道。

“你才他妈胡说,那是张老板的货。”司机针锋相对,力证不是贼赃。

“不可能,张老板的货你藏你家里呀?”余罪义正言辞,你分不清他是证据确凿还是信口胡说。这一诈司机几乎没有什么思索,脱口而出:“我藏那玩意干什么,一块不少,全拉张老板的货场了……不信你问问。”

“哦……看来我是弄错了。”余罪语气缓和了,刚才火急火燎的表情消失不见了。关琦山拍拍这哥们的肩膀道着:“那好,带我们去张老板的货场,核实一下。”

坏了,司机突然发现,从昏头昏脑追划他车的痞子,就没清醒过,张老板那货场可是千叮万嘱,不能带外人去的,他一迟疑,林小凤头也不回地道着:“你叫卢大东对吧,身份就你说的,司机苦逼一个,银行贷款都没还完,怎么,让我们把你的车当作案车辆没收?查你很难吗?遍地的交通监控,半个小时就能反查到你的行踪……再问一句,货场在什么地方,帮我省点时间,没你的事。”

“哎……北营街18号,旧灯泡厂那儿……”司机萎了,低着头,果真是像被生活重担压弯腰的那类苦逼作态。

十五时三十分,接到短信通知,已经散布的全市各角落遛达等消息的反扒队员,骑车的、乘三蹦子的、坐公交的、打的的,陆续向北营开始集结了,甚至包括,已经被督察宣布开除的协警的居光明等人。

说实话,大家不是冲着什么案子来的,而是冲着一块摸爬滚打的情分来的……

此时此刻,许平秋的专车缓缓地泊在五原市刑侦支队的大院里,下车时,支队政委已经奔上来迎接了,两人没进门,支队长的车也风驰电掣地回来了,笑吟吟的孔支队长快步迎上来,不迭地欢迎省厅领导莅临检查。

“哎哟,孔支啊,我就路过,顺便进来看看,还没敢趁饭时,怕你们趁机灌我……咦?这忙得火烧眉毛,怎么回事?”许平秋笑着客套着,从刑警队一直干到支队,干到总队,直到后来总队划归省厅刑侦处,说起来,刑侦这一块整个是他的山头。

“老队长,您真不知道?”孔庆业愕然地问。

“不会,老队长一出现,一般都是给咱们带锦囊妙计来了。”政委不动声色地拍了个马屁。

这倒是,能让省厅刑侦处长直接指挥的案子不多,但只要有,讫今为止还没有半路流产的,孔庆业陪着许平秋上楼,也开始了:“老队长,这回事出得可要是气炸人了啊,居然有人劫押解车,把咱们的警员捅成重伤了……我刚从坞城路一带回来,正在排查。”

“那赶紧查呀,查出来从严从重从快处罚。这多大个事,怎么,总不能我来给你当专案组长吧?”许平秋笑着道,这样问可没人敢接茬,除了省厅直接派驻,下面的请都请不来呢。

寒喧了进了支队长办,对于曾经坐过位置,许平秋又饶有兴致的坐到上面,接了杯孔庆业递的茶水,抿了口,笑吟吟地问:“老孔,这支队长位置舒服吗?”

“领导什么意思?”孔庆业没明白,稍显紧张地问。

“意思就是,你屁股坐在这儿,心可不能不在这儿……坦白地说啊,这个位置不是一个荣耀,而是一个考验。”许平秋笑着道,孔庆业的表情凛然了,政委的表情庄重了,以为领导又要讲课。可不料许平秋放下茶杯时,絮絮道着:“我曾经可在这儿接受过很多年的考验,考验很难过关呐,说情的,那是排着队来,不少人打的旗号能吓人一跳;送礼的,二半夜都能摸到我家里,甚至有的就是同行托关系送的,你收下是犯错,把人推出去那叫错上加错;在这种考验面前,你们猜,我是怎么办的?”

许平秋表情是一种复杂的、深奥的、很难被读懂的那种表象,孔庆业想当然地道着:“您两袖清风,谁都知道啊。”

“就是啊,老队长,您的风格大家谁不知道。”政委也凑着趣道。

“呵呵,回答错误。别跟我耍心眼,你们心里现在肯定在小声嘀咕骂我呢……耶,装什么孙子呢?暗地当婊子,面上修牌坊,谁不知道你什么东西?”许平秋异样地道,像在自嘲,两位下属被说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许平秋又抿一茶水,话题反过来了,笑着道:“你们可以不对我讲实话,不过我快退了,这实话就敢和你们讲了……如果有人说在考验面前打满分,那是吹牛;能打八十分的,少见,反正我没见过。能勉强及格的,应该有吧……我不算,我给自己打五十九分,知道为什么吗?”

两人摇摇头,许平秋站起来了,背着手,审视着两位属于,不过却是一副说小话的口吻道着:“有人说情,我大多数时候能办就把事办了,没办法,原则顶不过官大一级;有人送礼,我有时候悄悄收就收了,我不告诉别人,生活这么清苦,总得改善改善……所以呢,扪心自问,我只敢给自己打五十九分。不过你们说,为什么我打五十九分,还能混到今天没出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