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乡警也疯狂 第六十七章 明谋暗算(第2/3页)

“我不……知道。”刘继祖难堪地道,想到了什么,可一刹那又觉得不可能,已经很多年没有警察上门搅和了。

“真不知道?别以为没事了……对了,我们很讲究方式方法啊,没惊动你家里……怎么?非要让我大张旗鼓开着警车去家传人呀?”袁亮道,刑警都有三分火气,稍一动火,刘继祖赶紧上车,袁亮坐到了副驾上。后面的车跟着。就这么轻轻松松回了刑警队。

等了有一会儿,才见得余罪拿着手机,摁着什么回队里来了,和袁亮点头示意了下,直进了特询室,关上了门,关门的一刹那,明显看到了刘继祖哆嗦了一下,这一下看得余罪有点不忍了。

“别紧张,就是点小事,旧事……”余罪先给人倒了杯水,放好,坐回到座位上时,他轻描淡写地开始了:“说说武小磊的事。就当谈话。”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这都那年的事了,我真不知道啊。”刘继祖苦着脸道,那是这一辈子都消除不了的噩梦了。

“那说说你知道的……从小时候认识说起,我们也了解了解,毕竟是悬了十八年的案子,又是命案,公安部规定命案必破,你不会不清楚吧?总不能他杀了人,就没事了吧?说说,说说你知道的情况。”余罪道,像公事公办,问得简简单单。

“我……我们……我们上初中时候就是同桌……”

刘继祖开始了,断续说着,全是与案情无关的东西,那是一群捣蛋少年的故事,一起旷课,一起爬院墙、偷果园,这层关系在孟庆超和张素文嘴里已经得不少了,此时仅是验证而已,不经意间,刘继祖几次惊讶地看着余罪,很奇怪于他能知道武小磊和他这帮朋友的很多细节。

“不用看我,我当然是有备而来,说说那天晚上的事……别告诉我记不清了啊,亲眼目睹凶杀,可不是谁也有机会碰到的。”余罪欠了欠身子,晦莫如深地来了句。他瞥了眼袁亮,袁亮一直没有插嘴,仅限于摁着录音,静静地听着那段并不繁复的案情。

“……我喝的有点晕,就站在站边撒尿,我没看他和那个破鞋,还没尿到她鞋上,他上就是一脚,还跺了几脚,素文和庆超奔上来一瞧,没敢下手,他可够恶的了,我们都认怂了,直说对不起,他还是揪着素文和庆超揍了一顿……小武实在看不过眼,就上来多说了几句,他拉着小武的领子,劈里叭拉来回十几个耳光,脸肿得都不像样了……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叫什么屈呀,死了活该……”

刘继祖咧咧说着,这个被生活压榨得已经圆滑中年男,难得地露出了血性的一面,袁亮要纠正,什么叫死了活该?不过被余罪制止了。余罪看叙述停顿了,提醒着:“后面呢?我是指案发后发生的事。”

“还能怎么样?那王八蛋一躺下,吓得那破鞋连滚带爬就跑了,满大街没一个人去看他,除了吓跑的,就是对着他吐口唾沫走的……我没吐,我也给吓坏了。等我起来了,我知道出大事了,又看不到素文他们几个人……于是我就跑,跑到河滩,躲在桥洞下头,一直哆嗦,半夜了才敢回家……后来没天亮就被警察带到这儿了……”

刘继祖说着,前面的话有点血性和快意,不过案发之后的事余罪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和十八年前的话说得几乎一字不差:我就跑,跑到河滩,躲在桥洞下头,一直哆嗦。

袁亮看着余罪,他实在想不通,这么简单而直观的案情,有什么蹊跷可言;而且明明一个追逃,他迟迟不往这个方向发展,一直在外围兜圈子。

“嗯,很好,十八年前的笔录,和今天的基本一致。”余罪终于开口了,他说着,目不眨地盯着刘继祖,基本一致的定论出来后,他看到了刘继祖微微的喘息,喉结动了动,像是释然地舒出了胸口的憋着气。

于是,紧张变得松驰了,余罪笑了笑,补充道:“不过我觉得你在撒谎。”

“人又不是我杀的,我撒谎有什么意思?你们爱查查吧,反正又不是查一次了。”刘继祖无所谓地道,看来被查得已经麻木了。

“那好,我问你个细节,你怎么知道武小磊的脸肿得不像样了?”

“我看到的。”

“当时看到的?”

“是啊。”

“那就不对了,连打带杀人不过一两分钟光景,好像这么短的时候还肿不起来吧?就肿也不会肿得不像样了啊?理论上,瘀青最起码得半个小时以后才能看到?难道你是案发后半个小时后才又看到他了?”

“还有,假如你说的对,杀人那么血淋淋的场面,在那种情况下,你居然注意到武小磊的脸了?”

一怔,刘继祖似乎被噎住了,袁亮一笑,突然间他觉得面前这个人嫌疑很大,最起码不像交待的这么简单。

僵住了,刘继祖开始寻找赖词了,不过余罪不给他机会,话锋一转道:“还有细节问题,你确定在桥洞下呆了一晚上?没有目击,只有你一堆脚印?”

“真的,我确实吓坏了,就躲在桥洞下面……”刘继祖苦着脸道。

“那你第二天发现身上有什么变化了没有?比如,什么地方痒了?什么地方起包了?”余罪问。

“没……没有啊。”刘继祖愣了下。

“如果没有,那你又犯了一个错误,就现在这个天气,桥洞下面可是又湿又潮还长着膝高的杂草,别说你晚上呆上几个小时,就呆上一个小时,浑身都要起包,你居然呆了大半夜一点事没有?难道你百毒不侵,蚊子和你是亲戚?”余罪笑眯眯地问,他自问自己可是撒谎集大成者,要有人编瞎话,还真逃不出他的贼眼。

刘继祖像被卡住了喉咙,凸着眼,那些用了无数次的托辞,他突然觉得全部失效了,无法自圆其说了。

袁亮笑了,今天才体会到羊头崖乡这个所长绝对不是名不副实,几句话把一个人问得张口结舌,而且是十几年前无关的旧案。他看余罪时,余罪笑着又道着:“你放心,你不是目标……主要目标已经出现了,抓到他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到时候牵连到你,那麻烦还是有的……难道你不想告诉我,武小磊是怎么逃走的?”

“我真不知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我确实被蚊子咬了,咬了好多个包。不过当时心里吓得厉害,没注意到这个。”刘继祖补充说明着,脑筋反应慢了一步。

“没关系,反正这都是无法确认的事,对吧?咬没咬也没法证实了……不过,要是武小磊落网,您是不是该想想,你有没有什么后患?”余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