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篇(8)

  8 了断

  数日后。

  唐寅带着墨镜,开着一辆出租车,停在闹市区的路边。

  他坐在车内,无所事事地翻看着报纸。时间漫长,难以打发,他把报纸缝隙中的公告栏都看了一遍。

  看看车外的天色,他打了个呵欠,放下报纸,脑袋向后倚靠,微微眯缝起眼睛。

  天近傍晚。

  唐寅依旧坐在车内,慢悠悠地喝着矿泉水。这时,出租车的后门打开,从外面坐进来两名年轻漂亮的姑娘。年纪都不大,穿着也青春时尚。

  其中一名姑娘开口说道:“师父,去人民广场。”

  师父……

  唐寅的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在心里默默地嘀咕了一声。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头也没回地说道:“对不起,八戒,为师正在等人。”

  “……”坐在后排,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两个小女生,听闻唐寅的回话,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刚才开口说话的那名女生总算是反应过来,小脸气得通红,指着唐寅的后脑勺大叫道:“你……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唐寅差点笑出声来,说他全家都是猪这一点,他很赞同。

  她正气急败坏地叫骂着,唐寅突然抬起手来,将车门推开,沉默无语地从车内走了出去。

  “喂!你要去哪?我说你这个人,你到底还开不开车了?”

  唐寅对身后叽叽喳喳的叫声置若罔闻,径直地向马路对面走过去。

  在马路的对面,一座大厦的门内走出来一名中年人,在其背后,还跟着两名身材魁梧的大汉。

  两名大汉护着中年人,走到路边的一辆轿车前,其中一人拉开车门,中年人弯着腰身,坐了进去。

  这时,唐寅已穿过马路,来到轿车的另一侧,他拉了拉车门,里面有上锁,未能把车门拉开。

  听闻动静,那名正要关闭车门的大汉不由得一愣,看向唐寅,下意识地问道:“你是谁啊?”

  唐寅嘴角上扬,身形一跃而起,横滑过轿车的车顶,顺势一脚踢出,正蹬在那名大汉的面颊上。

  啪!这一脚踹得结实,大汉闷哼一声,双手掩面,踉跄后退,鲜血顺着手指的缝隙流淌出来。

  另一名大汉惊叫出声,回手正要摸向后腰,已然从车顶滑落下来的唐寅站于他的面前,出手如电,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向下用力一拉,与此同时,膝盖上提,猛的向上一顶。

  啪!

  这一记势大力沉的膝击,把大汉的鼻梁骨都垫碎,后者声都没吭一下,当场晕死过去。

  坐在车内的中年人意识到不好,正要关闭车门,就听咔的一声,从车门缝隙中插进来一把弯刀,把关闭的车门挡住。

  紧接着,车门被打开,唐寅的笑脸浮现在中年人的眼前。他笑吟吟地问道:“江源?”

  “你……你是谁?我……我不认识你,你……你想要钱的话我我我可以给你……”

  “我只要你的命!”唐寅说话的同时,扬起持刀的手臂,向车内连刺。一道道的血箭在车内喷射,溅在车椅上,溅射在车窗上,将车内的一切染得猩红。

  中年人身上都不知道被插了多少刀,整个人躺在车椅上,如同血葫芦似的,已然不成人形。

  唐寅把弯刀上的鲜血在中年人的衣服上蹭了蹭,伸手入怀,抽出一张纸条,直接拍在尸体的脑门上。

  纸条上写着一行字:杀人者,唐寅!

  他收刀入鞘,身子退出轿车,这时候,刚才被他踹了一脚的大汉摇摇晃晃地向他走来,唐寅随手挥出一记手刀,击在他的脖颈上,后者眼前一黑,扑倒在地,晕死过去。

  完全不理会周围行人目瞪口呆的注视,唐寅大摇大摆、不慌不忙地穿过马路,回到出租车上。

  他摘掉墨镜,回头对那两名年轻的姑娘一笑,问道:“去人民广场是吗?十分钟。”说话之间,他启动汽车,挂上档位,脚踩油门,驾驶着出租车窜了出去。

  在汽车开走后不久,大街上才响起人们一连串的尖叫声。

  “你……你是杀手?”坐在后面的两名女生吃惊地看着他。

  唐寅回头笑问道:“要签名吗?”

  看着他俊美的笑脸,两名女生一时间都有些恍惚,其中那位刚才还对他破口大骂的姑娘下意识地问道:“可……可以吗?”

  他咯咯地笑了起来。

  十分钟后。

  两个小姑娘安然无恙地站起人民广场的路边,其中的一个女生手里还拿起一只笔记本,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唐寅’二字。

  她二人呆呆地望着车来车往的街道,虽然唐寅驾驶的出租车早已消失得无影踪,但她俩却久久回不过来神。

  唐寅,风一样的男子。

  江源被唐寅杀死在自家公司的大门口,这事引起一场轩然大波。

  凡是与东家有交往的商人、黑道中人,纷纷切断了与东家的往来。

  倚靠着东家,的确可以赚到大钱,但赚钱固然重要,若是没了性命,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东家的势力那么大,根基那么深,都拿唐寅毫无办法,何况是自己?

  现在和东家来往,等于是和唐寅过不去,也等于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没有人会蠢到去这么干。

  曾经风光无限的东家,只因为唐寅的一句话,开始迅速萧条没落,无人再敢与东家发生任何的瓜葛,东方宁现在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

  他的儿子死了,儿媳死了,小孙子也死了,就连老伴都躲藏到国外,他手底下的那些人,那些时时刻刻都把忠心挂在嘴边的兄弟们,散的散,跑的跑,逃的逃,一个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