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这就是法 第一百二十七章

  萧方所说,向问天不是没考虑过,北洪门大张旗鼓的扩充实力,其势头之迅猛令人乍舌,他不是不想破坏,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向问天叹了口气,摇头道:“偷袭?恐怕很难。凭谢文东的聪明,他不会想不到我们会出这招,定然作好了准备,我们即使去了十有八九亦是无功而返。”萧方回想起自己在南京所经历的一切,忍不住激灵灵打个冷战,再无主动出击的信心,感慨万千道:“谢文东之诡诈,神鬼莫测,我们自己倒是应该作好准备,以防他的诡计。”

  向问天仰面大笑,说道:“小方,你不是被吓怕了吧。”见萧方白面一红,张嘴准备强辩,他摆摆手,正色说道:“你应该将你心中的阴影及早除去。”说完,向萧方点点头,转身走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南北双方虽都未见有大的动作,单各自皆在养精蓄锐,集结人手。台洪门的红叶不甘寂寞,大批成员涌入上海,但是他们已不象刚开始时和向问天那么亲密,更倾向保持中立的态度,任谁都能看地出来,红叶似乎对向问天的信心在减少,而采取静观之策。甚有‘弃而不舍’精神的魂组自然不会放过一切能将谢文东至于死地的机会,精锐死士分批而至,不过他们自己的处境也不好过,北洪门将他们当成死敌,而向问天对魂组一直没什么好印象,不主动为难已是不错。上海本地黑帮,只有忠义帮的动静最大,广招人力,部下回缩到总部附近,似乎握成一只拳头,随时都有击出的可能。上海暗流滚滚,表面却是异常平静,可这瞒不过明眼人的眼睛,道上的人甚至能嗅到空气中的硝烟味。

  白家的生日宴会就在这种情况下浩浩荡荡的举行了。正如白紫衣所说,上海黑帮的大哥级人物基本上都被他邀请到了,其实即使他不请,人家也自然会来,不为别的,只是看看传说中的谢文东和向问天同坐一桌的场面,也算是打开眼界了。

  晚间七点,白家。上海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能在繁华地带住间百坪以上的房子已算是有钱人了。不过白家似乎有意证明他别其他人更有钱,更有实力。方圆不下五百坪的三层别墅足可以证明这一点。气派两字是谢文东到后的第一反应。正座别墅贴着象牙白的瓷砖,洁如玉石,即使天色已暗,但那碧绿的房檐仍迎出荧荧月光,光彩流动,仿如液质。往近看,进两米高的黑铁院门各镶嵌一头金色的腾龙,精雕细作,栩栩如生。大门两侧,各站四名深蓝色服饰的大汉,仔细检查进进出出的人。

  谢文东身边只带了姜森和东心雷,还有几名暗组成员在其后的另一辆轿车内。东心雷透过窗户看了一会,大嘴一咧,摇头道:“白家真是怕人家不知道他有钱啊?!”姜森曾专门调查过白紫衣,又从刘波那里了解到一些消息,对白家多少有些了解,说道:“解放前,白家确实兴旺过一段时间,重轻工业皆有涉足,在上海属于龙头级家族,只是解放后,红旗一飘,白家逐渐落寞了,但白家人那种贵族的心态没有消失,生怕落于人后,被人瞧不起,所以做事才喜高调,事事拔尖。这次白紫衣将东哥和向问天一起请来,也是给别人看的,看他的面子之大。”东心雷嗤笑一声,说道:“不是他的面子大,是赶得巧了。”

  谢文东仰面无声而笑,下了车,向别墅院内走去。还没等进门,门口的大汉伸手将他拦住,机械性的说道:“请出示请贴。”

  东心雷大步上前,两米高的身躯如同一坐小山站在那里,大汉们只觉得眼前一暗,灯光被他挡得严实。他从怀中掏出请贴,递过去,说道:“和你们白家老大说,洪门的掌门大哥到了。”大汉接过请贴,打开一看,‘谢文东’三个大字映如眼中,拿贴的双手下意识颤了一下,人的名,树的影,谢文东的外表再不起身,可这北洪门大哥的身份足够压倒一切的了。大汉忙将耳机下的话筒提到嘴边,转过身,小声说道:“北洪门大哥谢文东到了。”

  大汉说完不一会,白紫衣一身白色的西装,笑容满面,后面还跟着一干人等,兴冲冲的打别墅内跑了出来。远远看去,谢文东暗中感叹一声。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白紫衣本人长得已够精神的了,面白如冠玉,浓眉斜飞,直插入鬓,虎目聚神,芒光四射,加上一身合体的白衣,更是飘逸非凡。若不是不欣赏他的为人,谢文东或许真会主动交这个朋友。没等他先开口,白紫衣先大张双臂,迎上前,给谢文东一个大大的拥抱。“真是不容易啊!谢老弟能在百忙中抽身,让我这棚壁生辉!”

  姜森和东心雷暗皱眉头,白紫衣的话让这两位站得比较远的人身上都酸出一层鸡皮疙瘩,二人庆幸被他抱住的不是自己,否则很可能回当场运倒。谢文东脸上一直挂着笑容,顺势亲密的拍了拍白紫衣的后背,笑呵呵道:“白兄过于客气了,即使再忙,有再大的事,也大不过白兄的生日嘛!”这话给足了白紫衣面子,乐得嘴合不拢。以当前的形势说,谢文东确实很重视自己和白紫衣的关系。在势力上,北洪门未必强过南洪门,即使加上文东会内的一干精锐,情况改变也并不大。而白家毕竟是上海的老家族,具有相当强的实力和声望,若是白家倾向向问天,谢文东想占到便宜难如蹬天。

  二人客套话还未说完,灯光一闪,路上又驶来一队轿车。车队前前后后加一起不下十余辆,清一色的黑漆奥迪,车身油光反亮,声势浩大。轿车在路边缓缓停下,车门齐开,数十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走下轿车,齐刷刷的站里两旁,这群大汉年纪都在二十七八上下,膀大腰圆,统一的白色西装,黑面皮鞋,双手背于身后,腰板挺得溜直,那股气势,威风八面。一人缓缓从中间那辆轿车走出,不到三十的年纪,也是一身白衣,身高将近一米八,相貌俊朗,浓眉大眼,狮鼻虎口,举手投足见,大将之风自然流露。谢文东和白紫衣不用看清他的长相,一见这阵势,已然知道来人是谁了。

  向问天下车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对着白紫衣笑道:“恭喜白兄,又长了一岁。”白紫衣面容一喜,故意‘苦’着脸道:“何喜之有,只是又老了一岁。”向问天哈哈一笑,转目看向一旁的谢文东,道:“多日未见,谢兄弟过得可好?”

  谢文东摇头,道:“不好。”“为什么?谢兄弟在上海安了新家,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啊!”向问天眨眨眼睛,笑呵呵的看着他。谢文东学白紫衣的模样,也是‘苦’着一张脸道:“新家?前有狼,后有虎,睡觉也难以安稳,有了新家又有何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