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3/3页)

他拿起剪刀手足无措:“我不会。”

林絮将头发抓在手里,比划了一个大概的位置:“你从这里剪掉就行了。”

球球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絮上次剪头发还是两年前的事了,她头发长得很快,现在都已经到腰了,每次洗头都很费时间,冬天就更难了,夏天睡觉压在身下也很难受,先前她都是自己抓着一刀剪,不好看也不会难看到哪去。

现在为了哄球球暂时忘记不开心的事,她就把这件事给拿了出来。

球球很小心地捏起两根头发剪了下来,然后紧张地问:“这样,可以么?”

林絮瞅着那两根头发,直接捏了一把塞到他手里:“可以的,特别棒。”

受到鼓励,球球稍微大胆了一些,咔嚓声也快了点。

剪掉的头发没有掉在地上,他很小心地攥在手里放在一旁。

他剪的特别慢,林絮坐在小凳子上都快要睡着了,才听到他说了一句:“好了。”

林絮捏起头发看了一下,长度刚刚好到肩膀,令人惊讶的是,发尾被修的特别整齐,一点都不豁。

“哇,你手艺太好了吧。”

球球正抓着被剪下来的头发想往自己肚皮上塞。

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原形,并且现在也没有鳞片了。

他扁了扁嘴,才刚从眼睛里消失的眼泪又有要汹涌的趋势。

林絮见状,起身将球球掉落的头发捡了过来,整理过后将两人的头发放在一起,随后拿了头绳过来。

“这是我们两个的头发。”

她把两人的头发编成了一条辫子。

球球攥着辫子,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意。

表面上看球球是恢复正常了,没再继续哭,也没提过鳞片的事,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了,能正常跟她交谈,起床,吃饭,也学会了自己穿衣。

可林絮发现,一连很多天,他都没有再变回原形,更要紧的是,他一步都没有出过屋子,最多只走到屋檐下就很快缩回屋里。搬个小凳子坐在门边向外看,盯着她的身影,一看看一天,连锻炼都没有再去做。

当她要去远一点的地方做农活时,球球就跟她开视频,一直到她回来为止。

林絮觉得这不是没问题了,而是问题大了。

一连晴了很多天,屋前的河流的水位都低了许多,今日终于又下起了雨。

林絮今天没有出门,搬了个凳子坐在了球球身边。

他呆呆地看着屋外的雨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近他都这么沉默,像是又回到了最初见到时一样。

“在想什么?”

球球这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蹦出一阵猪叫:“没,没有。”

“你不开心?”

球球摇头:“不是。”

林絮继续追问:“还是不舒服么?你最近都没有锻炼也没有出门。”

“困。”球球神色有些恍惚地道。

林絮赶紧扶住他:“困就去睡吧,别撑着了。”

球球倒在床上很快睡了过去。

之后几天,虽然他还是按时起床,但白天要至少睡上四个小时才行。

林絮越来越觉得他的状态不对,想拉着他再去医院检查一次,可是球球这次死活也不愿意了。

与此同时,原本已经在房子周围绝迹的猛兽重新出现在四周。

有四五只狼一直试探着朝前靠近,嗅嗅地上的味道,警惕一阵,发现没危险后,前进一点再停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这些狼看着像是先前被球球驱赶走的那批。

林絮不知道是不是跟球球有关系,他许久没有出门,留在外面的味道已经很淡了。

也有一个原因,可能是球球现在很虚弱,虚弱到那些动物不再忌惮了。

她不知道是哪个原因,但不管哪个都让她担心到不行。

终于坐不住了,林絮趁球球醒着,坐在他面前直接问道。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不舒服我们就去医院。”

球球又打了个哈欠,目光呆呆软软地看着她,声音也有点恍惚:“没有不舒服,就是,困,很困,没有力气。”

林絮捏捏他的手,摸着也是软绵绵的,连爪尖也没了任何威慑力。

“是因为没了鳞片么?”她问。

球球摇摇头,很茫然:“不知道。”

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这种无力又迷糊的感觉很不好,比疼痛的时候更让他难以接受。

可是困意一直占据着大脑,让他连悲伤难过的情绪都做不出来,只能恍恍惚惚地呆坐着。

他说的没有力气也是真的没有力气,先前能一口气冲上天,现在滚两圈都困难。

可如果是林絮遇到危险,哪怕是爬他也会爬过去。

“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球球的眼皮在往下耷拉。

林絮心疼地抱住他:“别说胡话了,快点去睡吧。”

球球这样的状态又持续了很多天,盛夏完全来临,太阳整日挂在头顶。门前的大河缓缓恢复成窄窄的小溪。

徘徊在四周的狼群已经近到能听见喘息的地步。

林絮老早就让球球躺在悬浮板上,一旦出任何事情,他们就第一时间离开。

呼哧呼哧。

声音越来越近。

林絮站在球球身边,正打算启动悬浮板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一直在沉睡的球球突然睁开眼睛,接着变回了原形。

只见他一直光秃秃的脊背和尾巴上,不知何时多了些新生的细小鳞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