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双修

两轮红日纹丝不动, 高挂正空。

几乎要将正片天地间灼灼炙烤。

唯有水源之地, 因地势低洼,四周又被高高筑起的沙墙环绕, 将赤阳挡住了大半。

晕倒的女修嘴皮干裂, 两弯柳眉不自觉的蹙起,眉目间是几道深深的褶痕。

裴子渊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 视线所及, 是一起一伏白花花的棉花, 他瞳孔猛缩。

艰涩的避开她光果的肌肤,将她再次抱了起来。

此地地势低平, 青草环绕。

裴子渊抱起柳长宁,将她平稳的放在靠近河边的草地上。

犹豫了会儿, 除掉自己身上遮羞的布条。

面色微红,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早已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细细的薄汗。

裴子渊活了三百年, 自出生那一刻起,他的人生与旁人不同。

他感情是淡漠的, 父亲时常拉着他的手, 怜爱的为他讲话本内各种神仙眷侣。

小时候他听不懂, 长大后心底会生出浓浓的厌恶。

女人有什么好?修为不比他高高, 天赋亦无他卓绝。

灵域常态,但凡有本领的女修, 三夫四侍、炉鼎成群。

倘若男女感情真的如话本内一般感天动地, 生死契阔, 这世间早没了那等一女多夫。

他不需要男欢女爱,从出生那一刻,他的任务只有修炼,找出飞升雷劫时免于陨落的方法。此乃他毕生所做之事。

而女子,在他眼底不过一副皮囊,这些年形形色色的女修,见了数不胜数。

在他心底能留下面容的,仔细回忆竟然一个也无。

裴子渊低头,便见着一张了无生息的脸。薄唇,杏眼,挺鼻。凡人话本内称唇薄的女子天生薄情,可远观不可亵渎。

好在薄情的女子未必不好,即使双修,也可转身就忘。

并不担心纠缠不休。

想到初次吸取她体内真元时,她惊慌失措的神色,裴子渊忽的低笑出声。

太蠢,不通情爱的女修,也是世间少有。

只望她醒来,聪明些,不然像那等凡俗界的哥儿一般,为了贞洁哭闹不休,否则……

裴子渊半眯着眼,想到她一会儿醒来,瞪圆了眼,一脸羞愤的模样。

眸内犹豫消失无踪,赤红的凤目内,泛着丝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复杂。

他闭了闭眼,一直迟迟悬在半空未落的身子,再无犹豫,贴合上了她的。

“便宜你了。”他低声道。

话落,吻上她的唇,轻车熟路的顶开她紧闭的唇瓣。

……

柳长宁其实并没有晕,只是合木养神。方才查探白玉戒耗费不少神念,体内真元耗尽,她体力撑不住多长时间,是以看见绿洲原本打算阖目休息。

哪里知道,惊喜来的太过突然。

唇被身前的男子顶开,她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恍惚。

身子一动不动,怕自己理解有误。

然后……

没有然后。

裴老祖柔软横冲直撞的冲进来,看起来很会的模样,简直颠覆了柳长宁对他的认知。

可是此种孟浪带来的惊喜维持不到几息。

理论知识很是丰富的裴老祖,一通胡搅蛮缠后,便再也不动了。

他的舌头在她口停留了整整一炷香时辰……再无任何动作。

好半晌,裴子渊困惑的转动眼珠:“咦?如何吻了一炷香,秘法所说的交融之境竟然没有出现?”

双手撑着身子,通身暗红色泽的男修退出自己的柔软,狐疑的盯着身下女子。

喃喃自语:“此女莫不是真的有那方面难以言喻的毛病?爹亲提过,女子那方面若是不行,双修之法怕是进行不下去。”

此话一落,柳长宁险些背过气。

胸腔起伏剧烈,眼见着装睡即将被发现。

她倏然睁开眼,视线不着痕迹的落在眼前之人光果的肌肤上。

眸色幽邃,暗光一闪而逝。

在对面之人看过来时,鸦羽色的睫毛颤颤巍巍掀开,杏眸尽显迷茫,她抬眸直直的对上眼前的男子。

四目相对,清冷冷的脸上惊慌失措。

“您在做什么?”清脆的尾音发着颤。

裴子渊撑着手,将她的神色悉数收入眼底,不知为何心生出一股艰涩的心虚。

耳垂红了大半边,身子甚至隐隐有些发烫。

他心虚的别开视线,梗直脖子,低声道:“双修,解除你我之间契约。”

末了许是怕她不信,故作高傲的打量了眼柳长宁,嗤笑道:“如何,你莫不是想反悔?方才你自个儿明明答应了的。本尊左思右想,你如今灵力枯竭,活不了几个时辰。而我不能死……”

柳长宁沉吟不语,盯着裴子渊,裴老祖说谎一目了然。

她勾唇,茶色的眸内晦涩难明。

忽觉有些森冷,裴子渊不由打了个寒颤。

心不知为何有股被窥视的隐秘屈辱感,四下打量,毫无异样!

他抿紧唇,也不继续解释。

再次俯身,不耐烦蹙眉道:“乖乖听话,与本尊双修,把本尊伺候的心情好,指不定明日给你死后为你立块墓碑。”

裴老祖棱唇开合,胆子齐大,言不由衷说谎。

长发夹杂的耳垂却早已经发红发烫。

柳长宁唇角勾出一抹极细微的笑,很快悉数遮收敛,她配合的挣扎了一瞬。

双手虚虚停留在他翘挺的臀部上方,一脸苦涩:“前辈说的是,倘若前辈能活命,苍云牺牲些,亦是无碍。”

她说完放弃了挣扎,闭着眼,一幅听凭发落的模样。

活了三百年,无所不能的裴老祖再次懵逼。

他方才试过,唇碰唇,甚至更深层次的吸吮,并不能真元交融,秘法所提,阴阳协调之后,才能激发真元流转,行阴阳交融之法。

可是……如今他自己来,阴阳如何交融?

看似很懂的裴老祖在这等事上头一次遇到了困惑。

历来女欢男爱皆是由女子主导,男子在这等事上处于弱势,动情时敏感无力,他……们男儿生来只需要等着被爱就好。

就连他爹亲也从没有给他讲述过这等难以启耻之事。

裴子渊瞪圆了眼,夹紧眉头,张了张唇,却开不了口。

堂堂渡劫期老祖,向一女修求huan,裴老祖这脸面抹不下去。

柳长宁憋了一肚子坏水,等了半晌,意料之上头男子没有本分动作,吊足了胃口。这才良心大发,睁开眼。

无辜道:“前辈?您如何不动?”

她脸上是再正经不过的担忧与坦然。

裴子渊在她一本正经的的注视下,心底隐秘的羞耻一直烧到脚指。他克制着发抖的唇,木着脸,面色凝重道:“你可知……”

话将将说上一半,又戛然而止。

“嗯?”柳长宁撩开耳边的发丝,抬手间,大开大合,景色一览无遗。

猝不及防见了白光一闪,裴子渊闭眼,喘了口粗气,忍住骂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