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部曲 第六集 己 玉牒金书 第八章 盗匣(第2/3页)

静念等人虽是灵空庵二代弟子之中的佼佼者,可焉能抵御得住一恸大师与丁原这天陆两大绝顶高手?好在一恸未敢痛下杀招,不然转眼便是血溅五步的凄惨景象。

饶是如此,几个照面后除了静念兀自勉强支撑,其他三名女尼已软倒在地。

一恸大师向静念猛攻数招,不想对面这位貌不惊人的女尼修为已臻忘情境界,施展兰芥剑法全力防守,一招半式间竟也收拾不下。

一恸大师心头着恼,一声冷笑,侧身欺近,一副近身肉搏的架式。静念的仙剑逐渐被压制到一丈方圆之内,但仍不见散乱。

一恸大师觑准机会,左掌金刚佛印虚晃,右手一式“幽明折月手”击向静念左肋。静念不敢硬撼,碎步闪躲,挥剑反击,削向一恸的肩头。

一恸大师运气佛门狮子吼,低喝道:“小尼姑,你敢伤老衲?”右肩蕴起护体真气,往下一沉,左手化掌为爪如电飞抓,缠住静念左臂。

静念受狮子吼一喝,心神摇动,想着对方毕竟是云林禅寺四大神僧之首,稍稍犹豫,剑势便弱了几分。

“噗”的刺入一恸大师肩头袈裟内,静念一声惊叫,却更惊奇的发现没有鲜血流出,自己反被一股莫大的吸力所引,深陷其中不得脱出。

丁原心领神会,不等老和尚招呼,掠至静念身侧,低声道:“得罪了!”

静念应声也软倒在地。

一恸大师不多看一眼,拔出剑来大步迈向库房,说道:“丁小施主,老衲前去找寻圣匣,外面便有劳你把守了。”

丁原望着从口不能言的静念等女尼眼中射出的愤恨惊异目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这时楼下风声响动,守护在底层与二楼的几名女尼已赶来应援。

丁原不欲缠斗,召出天殇琴,以“筑壁”一诀将众尼挡在楼下,近身不得。

几名女尼看不见楼上情形,以为静念等人尽遭毒手,悲愤无已一力猛攻,却一次次被天殇琴发出的蓬蓬光幕硬生生的激撞回去。

正这时候,一恸大师从库房里一闪而出,左手挟着一只竹匣,右掌罡风浩荡朝底下轰去,“砰砰”几声,将那几个女尼震得吐血而退。

丁原收了天殇琴,朝他怒目而视。

一恸大师冷冷道:“放心,死不了。”

两人刚打算破开石壁御剑遁走,头顶上蓦地亮起一团夺目的银色光华。

丁原心头警兆勃起,抬眼瞧去,一羽硕大威武的雪白光鹏舒展丈许长的双翼,清鸣激越,口中射出一道绚丽的七彩雷光,直劈一恸大师的背心。

他不假思索,祭起混元锤,砰的砸在雷光之上,低喝道:“还不快走!”

一恸大师更不迟疑,佛门真气遍布全身,生出一层柔和红光,合身撞向石壁。

雪鹏见雷光受阻,双翼飞振,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道银白飞电凌空疾射,扑向一恸大师。藏经塔内罡风四起,三界琉璃瞳嗡嗡镝鸣,焕起宝光。

丁原一声清啸,张口吐出一只光丸,瞬间凝练成雪原仙剑,紫光如虹,剑气恢弘浩荡,射向雪鹏胸前。

雪鹏通灵,知道遇上前所未有的劲敌,不敢怠慢,双翼鼓荡释放出潮水般的白光。

雪原仙剑撞击在白光之上,发出轰然巨响,无数亮丽流光四溅,烛火齐暗。雪鹏唳鸣,被磅礴的剑气反挫上高空,洒下片片洁白无瑕的光羽。

那边轰隆的一响,一恸大师劈开石壁,纵身跃出塔外。

丁原压下浮动的气血,催动真气扬手一招,把兀自在半空中盘旋低鸣的雪原仙剑唤回手中,刚想随着一恸从石壁破洞遁走,塔内情势突生变化。

顶楼里乳白色光澜大盛,充盈激荡。雪鹏张开双翼飘浮空中,居高临下虎视眈眈锁定丁原的气机。

四壁上的彩绘流光溢彩,画上的三十六尊沙门尊者宝相庄严,禅唱悠悠,从四面八方将丁原围困在正中。

丁原明白,弹指之间南无佛境就会全面发动,届时自己想全身而退势必登天。

他左手捏起剑诀,正打算拼着以都天伏魔大光明符受上雪鹏一击,御剑而去,不防身后有人喝道:“贼子休走!”却是那几名被一恸大师震伤的女尼奋不顾身,身剑合一杀将上来。

丁原大皱眉头,又不愿御剑伤了那几名女尼,只好强自煞住已起的剑势,祭出玄天旗,飙射出一束狂澜,将其迫退。

就这么稍一凝滞,方圆十余丈内的白光压迫涌到,把他的身躯吞没其中。

却说一恸大师冲出藏经塔,身形立时戛然而止。

原来对面不知何时,一位灰衣老尼背负仙剑伫然而立,正是留守灵空庵的九虚师太。另有十数名灵空庵弟子布成扇形剑阵,守住外圈,已将他合围。

一恸大师见灵空庵三九神尼之一的九虚师太现身,心知一场恶战势所难免。老和尚将竹匣收入袖口,低哼道:“九虚师太,你来得好快啊。”

九虚师太与一恸大师曾有过谋面,见状也微露讶异之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万万未曾料到,今夜盗匣之人竟会是一恸大师。”

一恸大师虽未回头,灵觉却也感到塔内祥云白光缭绕,丁原的气机犹如泥牛入海,了无痕迹,想来南无佛境已全面发动令他无法遁出。

一恸对眼前的九虚师太并不以为意,灵空庵众尼里,惟一能让他生出忌惮之心的,仅而今远在万里之外北海蓬莱的九真师太而已,余子皆不足虑。

况且,圣匣已经到手,他根本不必与灵空庵弟子死战,只消找准时机御剑而去,自可让对方莫可奈何。

至于丁原,能够脱身乃是那小子的福气,一恸大师并未将丁原逃脱与否计入筹谋之内。

一恸大师放好竹匣,道:“师太见谅。老衲此举实乃情非得已,否则也不愿叨扰贵庵。”

九虚师太问道:“大师可晓得这匣内装的是何物?天陆浩劫尽系于此。大师若讨要敝庵其他物事,贫尼无有不允。可独独此匣,贫尼纵拼得粉身碎骨,也不容大师带走。”

一恸大师道:“可惜老衲所要之物只此圣匣。师太想拦下老衲,恐怕未必能够办到。”

九虚师太脸露悲悯之色,叹道:“大师佛功精湛,百年修为,本可有望修成正果,功德圆满。奈何勘不破贪念执着?贫尼委实为大师惋惜。”

一恸大师背负双手,傲然道:“九虚师太,你若再不动手,老衲便要先走一步了。”

九虚师太不动声色,道:“大师只需留下圣匣,贫尼自当恭送大师。”

一恸大师不说话,两人形成对峙僵局,谁也不愿轻举妄动,白白将制胜先机拱手相让。

静立良久,气势渐起,两股无形的佛门真气在高空中暗流汹涌,彼此试探,找寻着对手的破绽,更耐心等候着自己出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