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党同(第2/2页)

“贯长卿那老匹夫在河间枯坐了几十年,消息怎忽然这么灵通,居然下手比我还快。”

笑着与任弘作别回到家中后,蔡义不由大悔,前些时日他仍在观察任弘,没想到稍稍迟疑,就错过了一条大鱼。

蔡义家在河内郡,年少时也曾去河间国,与有“小贯公”之称的贯长卿结识。贯长卿不仅从其父那儿接过了《左传》的传承,还是毛苌的大弟子,传《毛诗》。

在蔡义的印象里,贯长卿是一个榆木脑袋的老顽固,坚持用大篆来教授左传,不断章句,不写义理。而《毛诗》的影响力也局限在冀州,根本挤不进被三家诗把持的庙堂。

可任弘却偏偏选了这个连蔡义都看不起的小学派。

但仔细琢磨后,蔡义又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

“放着已成为博士官的显学不入,却偏去垂青被排挤到河间,几乎要消亡的小学派,要么就是任弘真的钟情于左传毛诗,要么就是……其所谋甚大啊!”

如此想着,蔡义在晚上吃饭时,将刚娶了蔡家次女的女婿常惠叫进书房里,将门合上,与他说了今日的事。

“吾婿,你素来与任道远相善,腊祭前再替我登门一次。”

常惠面露难色:“道远既已往河间国去信,恐怕心意已决,我也难以说服他。”

“不是为了学诗,而是另有一事。”

蔡义背着手,念了首《摽有梅》。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摽有梅,倾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言罢看着恍然大悟的常惠,笑容暧昧:

“你现在明白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