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束脩(第2/2页)

这老村长看两人泪流,也是心有戚戚,当年事他也知道,可惜前朝亡了,这老秀才终含恨而死。

裴子云说着:“两位,请带我到现实坟上,让我略尽些礼。”

“这容易,就在附近。”

裴子云见着答应,就自牛车内取出了香烛纸铂,还带了一瓶酒,原来离这茅草屋只有半里之遥。

女子指着一株老杨树,神情忧郁,说:“就在这里了,这树我是亲栽,一转眼也长大了。”

裴子云跟上,果见半人深杂草丛中一座孤坟隆起,此时上午太阳照耀,不远处水清宛是碧玉,潺潺汩汩不绝于耳。

置身此间,裴子云心中一片混沌,老秀才当年一辈子又自心中浮起,既不想说话,也觉得无话可说。

“多少年辛苦,只有一处孤坟。”

“先生,我可谓是你弟子,也是你知己,今天看你来了。”裴子云蹲身拔草,燃了香烛纸裱,突说着:“……当年高僧前来拜访,你问着吉凶,后来流泪说,纵是乱世再无科举,读书原是你一辈子所爱。”

说着,举酒徐徐洒过,又伏身拜了拜,这时,老秀才的女儿已经涕泣难禁,跪下来给爹还礼。

“我和先生缘分一场,今日总算略有个交待。”裴子云也不矫情,起身对女人说:“这些权是束脩,你且收了,今天就此别过了。”

这是二十两银子和五亩地契递上去,老秀才女儿连连推辞:“解元公,你这礼真是太大了,不敢收。”

裴子云是笑着说:“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是我补上束脩,难道我一个举人的束脩,这一点都不值吗?”

两人语塞说不出话来,互相望了一眼,都有渴望,更明白这是解元公帮助自己,推辞了一回,收了。

裴子云暗暗松了一口气,说实际,有人或觉得这是势利或庸俗,但裴子云两世为人,清楚知道这对一个农村家庭意味着什么?

接受了此礼,才是皆大欢喜,要是矫情不肯收,裴子云只有扶额叹息了,当下笑着举手相揖,才转身说着:“我们离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