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3页)

小猪抽了下鼻子,“爸爸工作赚钱钱去了。”

“让你爸爸来接你好不好呀?”云初摸出手机,“你知道爸爸的电话吗?”

猪猪撅着小嘴,不情不愿,但最后还是流利报出一串数字。

“真聪明!”云初一边赞一边拨出号码。

先是忙音,第二遍播过去,又没人接了。

她举着手机思考片刻,“小猪猪,你爸爸工作是不是很忙?”

小猪点头,“对的。”

“阿姨早上给猪猪说,爸爸今天要去看漂亮姐姐!”

云初眼睛瞪大,“啊……啊?”

看漂亮姐姐?

儿子都没了还看漂亮姐姐??

这哪门子的爹啊!

云初艰难咽了下嗓子,“猪猪,你……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小猪抓了下鬓角,艰难思考,“爸爸看很多漂亮姐姐……”

云初:“?”

小猪努力解释着:“就,很多漂亮姐姐,穿衣服给爸爸看。”

云初:“……!”

渣男啊这是!

孩子还这么小,就天天在外面和女人厮混,还“很多”??

呕口区!!

渣男活该没老婆!

云初无比怜爱地看了眼面前的小人儿。她重新拿起手机,脸上都带了满满的嫌弃。

第三遍拨号,对面响了七八声,终于通了。

云初举起话筒,磁沉的男音低低刮过她的耳廓:“哪位?”

她诧异扬眉。

这个渣男……声音居然还挺好听?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云初总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说不上来的微妙感。

她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吗?

云初举着手机一时恍了神,对面的男声又轻轻“喂”了一声,“您是哪位?”

“啊。”云初如梦如醒,心莫名其妙地突突快跳两下,开始语塞,“我……”

“你儿子在我手上。”

说完她自己愣住了。

呃,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

宴岑挂掉电话,长眼中划过一瞬恍惚,黑眸失神。

这个声音……

像她,却又不是她。

声线是有些像的,但语气,还有说话时的方式,完全不是她。

宴岑虚虚闭了下眼。

是他多想了。

如果真是她,看见了居居,怎么也不会跟他说出“你的儿子”这样的话。

她怨他恨他不愿意见他,但还能不想见自己的孩子吗?

可是……

宴岑垂眸又看手机屏。

每次一到她这里,他的逻辑和理智就说服不了情感。

就像这三年来,所有人都说她已经不在了,可他依然不相信,不肯放弃……

宴岑盯着手机里的那串号码,鬼使神差地摁下通话键。

拨号音还没响,他又突然挂断了电话。

“快一点。”宴岑跟司机道,“开到最快。”

他扯了把喉口的领带,心口突然强烈地悸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因为找到了跑丢的孩子,还是马上要见到那个让他不安的声音。

**

五分钟不到,云初就和渣男商量好了接小猪的事宜。

渣男虽然风流,但能听出来确实很爱护孩子,应该不是个渣爹。

而且声音真的很好听。

云初依然觉得这个磁音说不上来的耳熟。

可能有点像她前段时间听的广播剧男主?

放下电话,云初扭头看见小猪正安静看自己。

他两只小胖手举着喝了一半的牛奶,黑眼睛下垂,又是一副委屈脸了。

“怎么啦?”云初轻声问,“你怎么不喝了啊?”

小猪看看手里的牛奶,很小声的:“妈咪给的,猪猪舍不得喝光光……”

云初没听清,“什么?”

小猪摇摇头,“仙女妈妈,你跟猪猪一起回家好不好?你为什么不跟我和爸爸在一起呀?”

云初没有办法回答,只无奈地笑了下。她拿过小猪的毛绒外套,仔细给他穿好了。

“以后你要是……”她顿了下,下定决心一般,“你可以来找我玩儿啊。”

小猪眼睛瞪圆,不敢相信,“可以嘛?”

云初点点头头。

小猪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不由分说就扑过来,两条毛茸茸的小胳膊抱上云初脖子。没等云初反应过来,带着牛奶味的小嘴就贴过来,吧唧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仙女妈妈最好啦!猪猪最爱你!”

云初愣了一瞬,心尖没由来一热,又软出一滩水。

……真的是见鬼了。

她自认是个情感很单薄匮乏的人。别说朋友,在这里除了修衍,她甚至都不认识别的人。

刚来时她觉得这间大平层冷清,想养个小宠物作伴。可惜她鼻子敏感,别说猫狗了,养盆花都会花粉过敏。

简直注孤生。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她会对这只捡来的小猪这么耐心,自然而然的亲近感。而且这个孩子,好像也对她有天然的好感。

云初伸手捏了捏小猪白嘟嘟的脸蛋,小人儿立刻把脑袋扎她怀里撒娇。

她无声轻笑。

搞不好上辈子,她还真是他妈呢。

**

一亮玛莎拉蒂停到大厦前面,司机绕到后面殷勤开门。

后排的人款款下车,小香风套裙,莫兰迪色的大衣,就连唇彩好腮红都是温柔无害的豆沙色系。

陈姝羽接过司机递来的纸袋子,里面都是小孩喜欢的玩具和零食。

宴家大乱了一下午。宴岑丢下工作,从城市的一头找到另一头,接到电话才知道孩子被好心人带回家了。

想着他一时半会儿赶不过来,陈姝羽就想先过来接上孩子。

没办法,谁让这个小崽子是宴家人的心头宝呢,尤其是宴岑。

陈姝羽看那个小崽子不顺眼得很。真不愧是那个女人的孩子,软硬不吃,任她怎么做,小孩就是不跟她亲。

但没办法,她要想进宴家门,就必须得过居居这一关。现在装也装出样子来,到时候真进了门,再好好盘算这笔账。

再说男人一会儿过来了,这也是个拉近距离的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那个女人消失后,宴岑好像对她更疏远了。于公于私,这几年她都没有多少和他接触的机会。

三年,已经三年了。

她等得太久了。

当年自己花了那么多心思,为的就是要宴岑厌弃那个女人,可没想到她那么刚,宁可往海里掉也不嘴软。

更没想到的是,一直到现在,宴岑都没放弃找她。

陈姝羽一直以为他们是一夜荒唐,又意外有了孩子,宴岑对她并没有感情。

哪知道她现在竟成了他的逆鳞,不可触碰的敏感……

陈姝羽简直恨到夜不成寐。

当时天黑,海流又那么急,搜救队找了快一个月都没发现人影。她必死无疑,也就是宴岑不愿意相信罢了。

陈姝羽晃了晃脑袋,慢慢吁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