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送神黄海上 乱瑞惊洛阳(第4/5页)

以我今日修为。飞天自金陵至芜城,半个时辰而已。路遇菁芜洞天上空,守正真人突然一指下方:“你师父在状元桥祭月,你也下去看看吧,我先到知味楼。”

我从云端往下一看。可不是嘛!只见风君子跪在状元桥头,面前摆着一个碟子,碟子里放着月饼和几样水果。他又手合掌在胸前,抬头望月神色很是恭敬,而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说些什么。说完了伏身下拜。竟是端端正正的三拜九叩!他在搞什么鬼?中秋在此对着月亮磕头?如果是以前的风君子我不意外,他跪拜的应该是天月大师,可现在的风君子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的神识已回?

风君子拜完月亮刚刚起身。正在拍裤脚上的泥土,就听后面有人问:“风君子,你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的芜城?”

风君子吓了一跳,急转身一看是我,拍着胸口道:“这大黑天的,你突然在人背后说话,想吓死个谁呀?……我今天刚回来,昨天正好在金陵做一个电视节目的嘉宾,做完节目就顺道回家了。眼看就是十一长假,过完假再回滨海。”

“赶巧了正好是中秋,你不吃饭跑到状元桥来干什么?”

风君子:“我家晚饭吃的早,已经吃完了。”

“这是什么?梨、石榴、苹果、还有月饼?给谁吃的,给月亮吃的吗?我刚才看你趴在地上磕头。”

风君子:“这是我从小的习惯了,每年中秋我都要拜月亮。”

“你有这个习惯?我以前还真不知道。从小,从多小开始的?”

风君子挠了挠头:“应该是从初三那年就开始了吧,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中秋赏月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跪拜,于是就拜了。……怕别人笑话我,都是偷偷的一个人,今年让你给撞到了。”

他拜的果然是天月大师,只是封印神识之后已经忘了为什么,但这个习惯还留了下来。我笑了笑也走到贡品前跪下,恭恭敬敬的三拜九叩。风君子在我身边好奇的问道:“我这人怪毛病多,你怎么也学我?……刚才你许愿了吗?”

“许愿?这还要许愿吗!”

风君子:“过生日没吹过蜡烛吗?拜都拜了不趁机许几个愿那多不合适呀,我每年都要许三个愿的。”

“哦?你都许什么愿望了?”

风君子:“还能什么愿望,泡美女发大财呗,反正不能告诉你。”

“灵验吗?”

风君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好像不怎么灵验,不过也不能算不灵验吧?许愿是一回事,做事又是另一回事。”

“风君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假如有人在你面前跪拜,心中许那些愿望,你说会不会灵验?”

风君子有些不解的看着我,眨了眨眼睛道:“在我面前许愿?那要看他许什么愿望,自己能不能做到,又愿不愿意去做。好像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那你对着月亮许愿不也是一样吗?……这些供品拜完了之后可以吃吗?”

风君子:“当然可以吃了,否则浪费了多可惜。不过你尝尝,味道是不一样的。供品这种东西一旦供过,味道就全走了。……你懂不懂祭供?有这么一种讲究,如果祭品的味道走了,就说明你真正供上了。”

“还有这种讲究吗?你怎么会明白这些?”

风君子有些得意地笑了:“你不知道吗?近年来我一直在研究玄学。……给你个梨尝尝,看看味道有什么不一样。”

我接过梨咬了一口,果然觉得淡而无味,完全没有梨应有的香甜,在齿间如同嚼蜡一般。不由的手捧水果望向天边的圆月。一轮玄光刚刚升上树梢,淡淡的光辉散了过来,柔和而神秘,宛如仙子的目光。风君子看着月光又有些出神,我不想打扰他,对他道:“你在这里慢慢赏月,我还没吃饭呢,要回知味楼参加家宴去了。十一你都在芜城吗?有空我请你喝酒!”

风君子回头道:“慢点,有事跟你说。十一你有空吗?”

“你找我就有空,又是什么事?”

风君子:“尚云飞从深圳回来了,几个同学想聚一聚,周颂请客去三江口,搞什么农家生态游。你有时间你也去吧,人多热闹一点。”

“尚云飞?可真地好久没见了,是应该好好聚一聚。几号?我一定去。”

风君子:“十月二号走,四号回来。在农家住两夜,尝一尝土产风味。”

“那就这么说定了,去三江口什么地方?”

风君子:“三江口的小白村,过去那是个穷地方,这两年搞生态游倒兴旺起来了。”

……

三江口的小白村,就是我曾经与萧正容一起执行任务杀白中流的地方。当时做乱的是一只白鳍豚的冤魂。事情已经过去八年了,如果小白转世为人也应该七岁了,是时候回去看看了。

三江口是青漪江与水扬江汇流之处,此处有芜城土地最肥沃的金宝圩,也是传统中最富庶的乡村,可小白村一带却是例外。它恰恰在圩区之外的低矮丘陵地带,土地贫瘠又常遭水患。要说风景是不错的,有山有水,却不适合耕作,是传统意义上的穷山瘦水。因此小白村一直很穷,俗话说穷僻则愚昧,所以曾经出了个白中流那样的土皇帝,搞了那么一出闹剧。

但情况到了九十年代末却出了一点变化,这里有了另外的开发价值。也许是人们在都市的水泥丛林中待的烦闷了,希望到这样没有被过度污染的山水间透一口气。也许是人工激素饲料养殖的鱼虾吃多了,希望尝一尝三江之中野生水产的口味,总之这里开发了一个新项目——农家生态游。其实这算什么生态游,我小时候日子就是这么过的!

请客的人是周颂,他是特意从西安赶回芜城过中秋节的,回到芜城后大肆联系老同学,一定要掏钱请客。他请的人可真不少,除了实在不愿意去的,只要愿意给面子的都去了,我们班还在芜城的同学去了二十多人,周颂特意包了一辆豪华大客。

从小拣破烂补贴家用的周颂怎么突然间花钱这么大方?我能想到,这不单纯是一种炫耀,更多的还是一种自我补偿心理。他发财了,在西安发了一笔不小的财,现在不算大款也算中小款吧。他在大学学的是土木建筑,毕业后却没有到正式的单位,拉了一批人去承包工程,从小包工头做起一直做到合伙的分包商。这种活不是好干的,或者说不是好人能干的,但是周颂干下来了,一步步积累到今天。

大部分同学毕业不过三年,事业上有什么大成就还谈不上。说我们班谁最有钱?周颂能排第三,我能排第二,排第一的谁也想不到——尚云飞已经成为一个大富豪。尚云飞是在香港读的大学,活佛虹化后他就没有了消息,不久把父母也接到了香港。我不明白一个学生是如何有这种实力的?有可能活佛留给他一财富?有可能他智慧手段过人在香港创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