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一章 一剑而败

时隔不到半刻,位于寒晶灵船顶层甲板上的萧承泽,面色已经转为死灰。

他自然能够感应到船舱之下那五位金丹修士,是已经一一陨落消亡。而最后剩下的一位,也只是区区金丹初期的修为而已,战力还不如方才死去的延风子。

此刻这位正在飞速的后撤,意图与他汇合,不过萧承泽却不看好。那庄无道的遁法,远在其上,可惜这寒晶灵船上的灵元,太过暴乱,他的感应,并不是太清晰。不知这五人,到底是如何败的,又为何的败的如此之快。

明明只是筑基修士,战力却强绝至此。

不到百息的时间,瞬杀五人,即便以他金丹后期的修为,也无此能耐。尤其其中两人,修行天资乃至战力,在太平道金丹修士中,都可入前二十之选。

略略沉吟,萧承泽便已神色肃然的开口:“少爷可否先行离开此处?以移空遁虚之符,或者祭门中真传玉符,以冰影移形术,直接前往沈庄。可去求请姑爷等人尽快来援,擒拿此子”

“离开此处o来援?”

萧丹面色微怔,而后皱眉开口:“泽老之意,是以你之力,也胜不过那庄无道?”

“老奴不太确定。”

萧承泽摇着头,他只能大约推测出二人之间的战力差距而已。对方应该是借用了‘正反两仪无量都天大阵,之力,又掌握了一些奇异的手段,才能将两位金丹修士击杀。二人现在的实力,当是旗鼓相当。

“胜负当在五五之数,不过一旦战起,老奴可能无法照顾少爷周全。丹少爷先行离去,才是万全,”

萧丹微微颔首,再不多言,探手一招,就是一张移空遁虚符打出,在身侧化成的黑光,可就在萧丹,快要跨入到黑光之内时。萧承泽却又微微一惊,探手一抓,将萧丹的身影,重新摄回。

萧丹正不知所以,接着就隐隐感应,那无量虚空之内,有一道极其凌厉的剑气掠过。他手中的这张符篥,也出现了一丝若隐若现的裂痕。

顿时是冷汗淋漓,知晓方才,自己若是跨入这虚空门的后果。必定是无法顺利挪移,穿空遁虚。整个人,都将被那无量虚空吞噬,神魂碎灭,血肉不存此刻已不止萧丹,眼神惊慌,萧承泽的脸色,亦更是难看。

这分明是船下那人心有感应,以剑力于扰。可以剑气于扰无量虚空。哪怕以金丹后期的修为,也只是能勉强办到而已。

“用冰影移形术”

萧丹一言不发,不等萧承泽音落,就已将太平道配发的真传玉符取出,冰影移形,冰灵照影,遁法移形,可使得太平道弟子在危机之时,以冰遁移形之法,挪移至一千八百里内,任何有冰雪存在之地,不如千里移光术随意,限制也多。在南方炎热之地,几乎无法使用。

不过范围更广,整整一千八百里,沈庄距离此地,也不过是这个距离而已只是这真传玉符才使用,萧丹就现出怔忡之色。玉符中的术法,已经被他引动,可却如死物一般,无一丝半点的动静。

萧承泽同样一愣,而后眉头微皱,失神的一声呢喃,“没用么?我早该想到的——”

那庄无道既是处心积虑,在此伏击,那么首先该防备的,就是太平道的传承玉符。

这里距离沈庄不足两千里,从那边来远。只需一个冰影移形之术,就可以冰遁之法,挪移至此、就不知此人,布置的到底是何手段。

也无瑕细思其中究竟,萧承泽心中正筹谋他策之时,忽的又生感应。

只觉神念笼罩中,那最后一道金丹修士的气机,也彻底消散。

当他再抬头望时,只见一个少年人的身影,已经踏出了船舱。步伐不紧不慢,可那脚步声,却似如巨锤一般,重重敲击在众人心内。

挟着船舱之下,连杀六位太平道金丹的气势,使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窒。

那四尊雷火天傀,也在此时从下层破冰而出。四口灭元天剑,正是寒晶灵船内这些玄冰甲板的克星。可以压制玄冰中的灵元,使之暂与普通的冰层,没什么两样。

四尊天傀,皆是烈焰冲腾,紫雷缠绕,银光辉煌。虽是在这短短时间内,将船舱中近六十人的筑基练气,全数屠戮一空。本身那银白甲胄之上,却看不到什么战斗的痕迹,依旧光滑如镜。只因所有的血液,在近身之时,就已被那浩烈的南明离火,全都燃烧殆尽。

而那些筑基修士微不足道的反击,也根本无法那灭元灵甲分毫“沈烈”

萧承泽倒吸了一口寒气,只觉胸内警兆大起。不过到底是金丹后期修士,神情又在瞬间恢复如常,眼神凝冷,一声冷哼。

“你今日来此何为?这是欲弑兄不成?现在退走,我可任你离去”

一条银白色的七丈长鞭,蓦地从萧承泽的袖中滑出。同时一盏气死风灯,也悬浮在了身侧,里面一朵银焰燃烧。神念如潮,向对面漫卷而去。真元鼓荡,气势煊赫,已是稳稳压过了庄无道的气焰一头,使得周围之人,都是心念一定。

他萧承泽,可非是之前那六人般的废物若眼前此子,以为只凭一座正反两仪无量阵,就可在他这里占到便宜,那可就大错特错。

庄无道却并不说话,也未有搭理那萧承泽之意,淡淡的看了那萧丹一眼,眉间的那道红痕,愈发的殷红如血。

不过出奇的,胸内那积郁已久的怒焰杀机,并未有爆发的迹象。哪怕是血猿神念内充斥的暴戾,也不能影响分毫。

只有渴望,嗜血的渴望,想要自己双手,染上这位‘长兄,的血液。那定是极其的快意,无与伦比的畅快与满足。

也使庄无道不怒反笑,唇角微挑,浮出诡异的笑意。神念内的魔种,隐隐跳动,意念却又无与伦比的清醒。目不旁顾,似乎侧旁之人,都引不起他丝毫兴趣。脚步也依旧笔直的,朝萧丹行去,又似自言自语般的摇头说着。

“弑兄?弑的什么兄?我与他可没什么关联,不过一定要说是,那也就是了——”

萧丹只觉胸中寒气大升,惊悚之感顺势蔓延全身。萧承泽目注了庄无道眉心中的红痕一眼,就立时心中有数。

观其神态,明显已距离入魔不远。若未能不能解决心内执念,那么不用旁人动手,此子就会为魔念所趁。成为一只无有理智,被魔念操控的野兽。

微微摇头,萧承泽眸中略现出轻视冷哂之色。

“还真是为少主而来,只是我怕你这逆伦竖子无此能耐既是执意寻死,那也由得你。”

那七丈长鞭无风而起,鞭头如蛟蛇般,往庄无道双足缠去。气死风灯中,则似如无底洞一般,将周围所有漫卷而来的烈焰,吸收入内。

而后灯内忽然一只小小的火凰跃出,发出清冽的凤鸣。

庄无道却全不在意,足步的节奏,却蓦地一变。竟是将七丈蛇鞭的头部,毫无预兆的踩在了脚下。而后任这长鞭扭动变化,都不能从他脚下逃出。

至于那火凰,则更未的理会。任这火凰扑上他的身躯,将他浑身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