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山河破碎风飘絮 他

十大祖巫出洪荒,会合天下群巫,人族高手,合计数十万修士,如同乌云盖地一般,直奔那不周山而去。

但凡没什么本事的人族,也不甘于寂寞,一个个舞刀弄枪,年纪大的自有兵器护身,年纪小的,没有兵甲的,斩木为兵,揭竿为旗,三五十个一伙,六七十个一帮,单寻那落单的小妖下手。

一时间,本领不济的妖族,被无缘无故害了性命,夺了内丹的,不知道有多少。洪荒妖族,一个个风声鹤唳,惶惶不可终日。

一些见机快的,头脑精明的妖怪,纷纷出逃,有的向不周山附近的庞大妖族靠拢,有的则投奔仙山福地的有道真修,甘愿为奴为仆,求那一线生机。还有一些妖怪,不得不背井离乡,逃出洪荒世界,或赴海外,寻海岛栖身,或赴他国,自立为王,享一时之逍遥。

这十大巫祖,领着人族各大部族的族长,以及天下群巫,所过之处,如同蝗虫过境一般,又似箅子刮地皮,凡是看到的妖怪,一个不留。那些刚通了灵性,微微有点成道希望的生灵,也难逃此劫,尽被巫门斩杀,用火烤来佐腹。

为了彰显其武功,人族将那斩杀的妖族头颅,尽数挂到高高的木桩上,任凭风吹雨打。那修为高深,年老肉硬,不宜啃咬的妖怪,取了内丹,剥了兽皮翎羽,高高悬挂,任其风化。

自此,妖族震动。莫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妖,就连那些本领高强,称得上神通广大的大妖,也妖妖自危,生怕下一个轮到自己。

在生命受到威胁地情况下。妖族内部迅速分裂,形成几派,冲突异常激烈。

实力最强大的一派是主战派,因为帝俊闭关的缘故。这派以太一为首,他们的理由最为充分,妖族和巫门难以共存,必须决一死战。这派的高手也是最多地,帝俊、太一担任妖族族长多年,手下的嫡系自然不少,其中不乏神通广大的大妖,本领高强的精怪。

面对主战派地强势。主和派也不示弱。他们多是一些桀傲不驯,郁郁不得志的太古大妖,虽然不如主战派那般强大,但其实力,也自不弱。

这些大妖,都有不凡的本事,手下又有一定的力量。他们不被帝俊看顾。自然不愿意为其卖命。尤其反对帝俊将巫祖与妖族太子之间的矛盾,上升到巫门与妖族之间的矛盾,将全族拖入战场。

他们的主张很明确,和谈,还洪荒一个和平。即使真的要对付巫门,也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对付。可以暂时缓和彼此之间的矛盾。慢慢的同化巫门。待其占到绝对上风,再动手也不迟。

中立派是最弱小的一派,这一派中,实力强大的妖怪不多,只有大妖三两只,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他们中,有不少妖怪,都是妖族的后起之秀,是妖族未来的栋梁之材。

中立派中,绝大多数妖怪都和道门三圣(元始、通天、清虚)有着不清不楚地联系,自然有其退路,所以战或是和,对于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其实无论是主战派和主和派,都是为妖族的利益考虑。(中立派的一个大妖一针见血的指出,主战派实际上就是一条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和巫门搏个你死我活的毒蛇。而主和派则是一只打扮得花枝招展,拿着和平标志,却在算计如何才能吞噬对方的美女蛇。

妖族内部意见相左,最终导致了种族地分裂。大约四成的妖怪选择了逃避,或隐居,或潜藏,或休眠,或托庇于大仙的门下。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聚妖幡也丧失了原有的作用。

巫门并没有在意妖族的变动,如果妖族内讧的消息传到玄冥或是燧人氏的耳朵里,那他们定然会兴奋的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以他们的精明,自然会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可惜无论是巫祖还是人皇,都不经意的忽略了情报的作用,白白浪费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巫门这次也学得精了,十个巫祖,再不分开行动,一个个联系得颇为紧密。哪怕追缴小股妖兵,也要三大巫祖同时行动。如此谨慎的举动,让有心打个伏击的太一大失所望,

那妖族主力固守天宫不出,有那本领高强的妖怪,在人、巫渐渐合围的情况下,冲突不出,又恼恨妖族不肯救助,都聚集到一处,汇集在不周山下,准备做最后的抵抗。

洪荒渐乱,浮云岛也不再平静。这李随云在那虚空之殿中坐关良久,无人敢来打扰。

忽门前童子进来禀报阿芙洛狄忒来见,李随云便命请入。

阿芙洛狄忒今天一身素白轻纱衣裙,正所谓女要俏,一身素,却正是这个道理。虽然美丽的女神没有刻意做作,但她那种潜藏在骨子里的媚意,还是在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散发开来,让人产生难以克制的冲动。

面对足以融化钢铁的美丽,李随云古井不波的心境,也不自禁的抽动了一下。他知道,自从自己将这个美丽的女神带离奥林波斯山的那一刻,两人之间就已因果纠缠,再无化解的可能。

看着爱人,阿芙洛狄忒轻笑道:“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闭关,难道你的法力还不够强大吗?你如今已经成就大道,为何不与我在那青山绿水之间,无边胜景之地,享受逍遥?”

李随云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淡淡的道:“我在修炼身外化身,淬炼分身,炼那无上大法,以应洪荒之劫。反倒是你,不在那浮云仙舍中享受无边胜景,跑到这里却是为何?”

阿芙洛狄忒有些恼火的道:“你不知道这里有多无聊吗?你门下的修士。整日里打坐炼气,调和龙虎,要不然就是整备兵戈,演练军阵。如今连那水族也有不少依附于你地麾下。每天都是那些琐事,实在让人头疼。”

李随云摇头笑道:“那些小事自有门下弟子去管。你何苦操心?你怕事耐不住寂寞了。”

阿芙洛狄忒恨恨的道:“正是如此,正日里如此闲居,哪怕是最有耐性的神祗,也会发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能坐得住。”

李随云也不动怒,反倒叹息道:“上次我曾和你言道,你我有拆凤之劫,如今怕是要应验了。”

阿芙洛狄忒听了这话,不由得一惊,有些恼火的道:“你说地却是什么混话?难不成我嫌这里有些闷气,就要犯上什么拆凤之劫吗?”

李随云摇头解释道:“我又岂是那种乱说之人?你已生不安分的心思,却是劫难的开始。我本还不清楚此劫的由来。此时却已知道了。”阿芙洛狄忒愤怒地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的你,无论如何,也会对我说些实话。可现在的你,却连我也欺骗。难道你连我也不能信任吗?”

李随云眼中充满了迷茫,他似在追忆,又似在沉思,声音异常飘渺:“战争开始了。我必须要介入。我没有足够的把握保证门下的安全。也许在战争中。我苦心经营的浮云之岛,虚空之殿,也会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