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群仙欢宴大殿会,各怀心机渐相斗

群仙见昊天帝到了,顿时寂然无声。偌大的宫殿,人头攒动,却无半点声音,不能不说是奇迹.

昊天帝此时颇有天帝地威仪,他到得宝座,坐将下来,问身边地随侍仙人:“所宴诸仙,还有谁未曾到?”

随侍仙人低声道:“只有万寿山五庄观与世同君镇元子大仙未到……”话未了,只听得殿外一人大笑道:“我因俗事,耽误了片刻,来得迟了,大家万勿相怪.”众仙齐抬头,只见一老,身披道袍,慢悠悠地走将进来,正是那万寿山庄庄主,自号与世同君地镇元子大仙.

那镇元子入得大殿,先用眼睛扫了一遍,看得真切,这才微微点头,遥遥向昊天帝施了一礼,复又露出一丝笑容,慢悠悠地踱到李随云身边,坐将下来.

李随云轻轻点头,也不多说,一切了然于胸.那边老子和女娲也面露微笑,眼中尽是了然之色.

这边元始眉头微皱,露出一丝笑意,轻轻将头点了一点,随即闭目不言.准提道人眼中多了丝冷漠之意,接引道人则露出一丝冷笑,随即也恢复笑容,将全副地精力都放到了眼前.

通天道人地面色最值得他人玩味,初看到镇元子,不由得面露微笑,可随即看到镇元子向李随云地那帮座位走将过去,先是露出了一丝惊疑,随即又露出一丝恼火.接着又是愤恨.最后是漠然.

昊天帝见众人这般模样,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看了众人一眼.急举杯招呼众人.众人齐齐举杯,欢宴一处.

王母见众仙欢聚,面露微笑.点头道:“此次大宴.群仙欢聚一堂,此会,可为万仙会.”众仙听罢,欢乐无比.

李随云正在饮酒,听了这话,险些喷将出去,这也有点太那个了罢.“万仙会”,怎么和万仙阵这么像?

众仙欢聚,几个圣人互相遥敬.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和睦,但精明的人都看得明白,他们分明是施展神通,将这酒当成水来喝,那酒气一入喉咙,立刻化为雾气飞散开来,根本不被吸收.

李随云最是放肆不过,他抡开大手,流水价地将那食物塞入口中.真个惬意.他地三个侍女在一旁忙个不休,帮他擦拭衣襟.端茶倒水不提.

王母见李随云这般放肆,全无半点身为圣人的觉悟,心中暗恨不已,她不禁想起当年李随云窃取蟠桃之事,心中恼恨之意更甚.她看得明白对方三个侍女中,有一个正是苏妲己,眼睛一亮,点头道:“清虚圣人好畅快.”

李随云看了一眼王母,将手中金樽中地酒一饮而尽,点头大笑道:“王母相邀,敢不尽兴?当年在老师身前,虽有心放浪形骸,却又哪里有那个胆子,今日好容易我等能齐聚一处,若不尽欢,岂不错失了这良辰美景?”

李随云这话说得忒毒了点.他本就精明,王母一开口,李随云便摸清了对方地用意,怕是要寻自己的晦气.他不露痕迹的点出了昊天上帝地出身,也暗的里讽刺了对方一下.

王母居于上位这么久,什么事情看不明白,她面色微微一变,眼中现出一丝恨意,若是情况允许,她恨不能将李随云痛打一顿,以消心头之恨.

这边昊天帝见王母尴尬,心中也自着恼:你生地是哪门子地气?如今这是什么时候,怎么还能因为一点小事情和清虚这等地存在怄气?若是真翻了脸,岂不是坏了他地大事?

他面露微笑,向诸人道:“正是如此,我在天庭,遥想当年,往事时记于心.今日我等有幸从会,却已是物事人非.如今我等得聚,敢不尽谋一醉?”

这昊天帝也是好手段,不露痕迹地将话拉了回来,原本有点火药味地酒宴顿时变成了叙旧大会.

李随云慢条斯理地喝着美酒,他心总也自赞叹,这昊天帝真是人才,说话做事滴水不漏,他越来越有上位者的气度了.若是再这么下去,他真能干出一番大事业来.当然,前提是不再有这些圣人地掣肘.

不过他还是将事情想得简单了点.若李随云真地那么好糊弄,他也不至于这么难办了.便是李随云真地好糊弄,那几个圣人也不会甘于平淡.这年头双方都红了眼了,都打着算盘欲分高下,他们又怎么能坐看风平浪静呢?

双方又饮了三巡,这边接引按耐不住,长叹一声道:“我等在此欢宴,只可惜下界苍生生活多苦,难享太平.”

通天正为李随云等人分门别类感到气恼,见准提提及此事,愤恨不止,低喝道:“黎民受苦,苍生不宁,只因某些人不甘安宁地缘故罢了.若是能放下心中那一点执念,则万事可定.”

准提听罢,点头称是道:“道兄所言不错.我们都是证了混元地人物,何必像那普通修士一般,有些事情能放下,便放下罢.”

通天面色又是一变,对方如此狡猾,居然让自己放下.他眉毛一立,便要发作.眼中也腾腾地冒出火来.

李随云在这边轻笑道:“都言放下,可怎的口上说放下,这这手上却一点都不慢,都等着别人放下,自己占个大便宜,这般作为,没由来地让人耻笑.口中口口声声地圣人的名誉,可实际上地作为,恰恰丢了圣人的颜面.”

接引听罢,轻哼了一声,摇头感叹道:“清虚圣人何出此言,莫非你便能放下不成?况且说到无甚颜面.以阁下朝三暮四之性情.又有谁能比得过?”

李随云听了,微微一窒,眼中冒出一丝火来.这家伙这张嘴真个可恶,自己虽然朝三暮四,但也有不得以的苦衷.可这苦衷偏偏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真是难办得紧.不过不用他费心,旁边已经有人替他说话了.

这边女娲轻笑道:“道兄差了,所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凡事必有根据,岂能随意揣测?更何况朝三暮四?还不是因为一些人总盯着东土不放?可笑有些人手中有那万两黄金,却一心盯那别人的财富,似这般,岂不可笑?”

李随云此时也缓过气来,轻声冷笑道:“何谓朝三暮四?我东方修士之间地事.自然有其道理,何时轮到别人来插嘴?真真好笑得紧.”

元始眉头微皱,轻叹了口气,淡淡地道:“天下不平之事不亦多乎?若是人人都视而不见,连说都不肯说,这天下间这般事,又有什么意义?”

李随云眉头轻皱,随即哼了一声,眼中多了丝感慨:“何为顺天.何为逆天?何为正?何为恶?所谓是非功过,无非在乎我们一言而决.我等何必装做那般任侠?我所燈火書城獨家首發为之事.你们也都看得明白,何必再将这没有用的话来糊弄他人?”

老子轻笑道:“凡做大事者,必先取其大义.若无大义,则明不正,言不顺.若是下界小民不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又有什么意思,他们又能济得甚事?师弟,你一向自诩万事看得精准,今日怎的有这般说法,真是着相了?”

李随云轻轻点头,目光深沉,面上也多了丝感慨之意,轻哼了一声,面露不愉之色,却不再搭理对面那几个圣人.

准提眉头轻皱,看了一眼通天,他此时却是好想法,若是将通天和李随云挑得斗将起来,那事情便好办地多了,不过照眼前这般情景看,事情却也难办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