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阿米莉娅感觉自己的嘴肯定肿了。

她木头桩子一样呆在原地, 顺着精灵压迫的力道往后仰,冰冷的气息在唇齿间流连,一点点侵入口腔舌尖, 尖牙细细碾磨她的软肉。

酥麻的电流感从脊椎直窜而上。

阿米莉娅颤颤巍巍地软了腰, 急促的喘息着, 蕴蓝的眼眸带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过了许久,钳住她下巴的手才松开,转而落在耳际, 指骨划过敏/感的耳廓,插/入松软的发丝间。

“以后每天都要亲。”精灵理所当然的说, 语气轻松的像是决定以后每天要吃个馒头一样。

“!!!”

阿米莉娅舌头发麻,抿着红润的唇瓣,迷糊的大脑费力地运转着, 结巴道:“你、你等等!”

这什么情况?

事情是怎么进展到这一步的?

怎么忽然就亲上了?

但还没等她嘟囔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压在后脑勺的手微微使力, 在逐渐逼近的视野中,带着一抹水光的薄唇再次欺上来。

又是一个深入灵魂的吻。

“等…唔,等等”

阿米莉娅喘息着, 身体软得不像话,却还是揪住精灵的耳朵, 坚持把他推开。

“你等会,你等会。”她一手捂着自己的嘴, 声音有点含糊:“谁和你说的每天亲, 你问过我了吗?”

阿方索呵了一声, 挑眉道:“你想死?还是想被人夺走身体。”

都不想。

阿米莉娅诚实地摇头。

摇完头她反应过来, 所以这个问题翻译过来应该是, 要么死, 要么每天亲他。

好的,她选择每天亲亲。

阿米莉娅一点犹豫都没有就选择屈服了,毫无骨气,理直气壮。

相比狗带,亲个美人算什么!严格说起来,她搞不好还赚了。

毕竟黑暗神也不是谁都能亲到的。

那可是高高在上的至高神啊,祂那尊贵的唇瓣,可能从未接触过任何人的皮肤,甚至很少开口讲话,却可以被她一亲再亲,肆意啃咬,亲昵地耳鬓厮磨。

从云端拉下神祗玷污祂的快.感莫过于此了。

想到这里,阿米莉娅忽然涌起一股冲动。

她鼓起勇气,果断地一跃而起,反压住神祗的肩膀,一手撑住祂紧实的肌肉,在祂有些愕然的视线中,倾身咬上祂尖尖的长耳,她觊觎已久的耳朵。

“这样,也算亲密接触吧。”

她抿着柔软冰冷如玉石的耳尖,尖尖的虎牙轻轻磨着,感受到它的微颤,略有些得意地笑了笑。

……

那天阿米莉娅是中午才走出房门的,其他人体谅她最近耗费了不少心力,无人来叫她,却没想到她居然在房中豢养了只年轻俊美的黑暗精灵,偷偷过了一早上‘花天酒地’的生活。

丽塔见了她,还让她回去再睡一会儿,不急着起来。

阿米莉娅心虚地拒绝了:“不了不了。”

耳朵都被她啃出血了,这会儿回去怕是要挨骂。

丽塔没有说什么,目光滑过她有些红肿的唇,“哦”了一声。

阿米莉娅和她说话时正站在二楼悬空的台阶处,往下看了一眼,看到有工人忙忙碌碌地搬运着包裹,远处还有一辆准备好的马车。

“这两天就走吗?”阿米莉娅问。

丽塔点点头,眉目间带了几缕忧色:“圣堂那边还是没有回应,我和黛布拉都担心是不是出事了,还是早些回去比较好。”

阿米莉娅点头:“也好,反正在这里没什么事了。”

听她这么说,丽塔收回眺望的目光,看了她几眼,忽然问道:“那只白/精灵呢?去哪儿了?”

阿米莉娅一僵,“……送走了。”

好在丽塔没发现她这点不自在,两人顺着空荡荡的走廊往前走,路过地牢的入口时,阿米莉娅和她分开,独自一人走下陡峭的石阶。

之前出了瘟疫和光的事情,她都忘记还有枯瘦女巫的事情没有解决了,这个可怜的女人,她一连失去了许多家人,又被困在地牢里受苦受折磨,上次看她时瘦得简直像是一把干柴拼在一起。

也不知道守卫有没有按照她的吩咐照顾照顾女巫。

阿米莉娅走下台阶,抬手敲敲位于走道最顶端的铁门,低声道:“是我,阿米莉娅,开门。”

她等了片刻,无人应答。

阿米莉娅加重力道,咚咚锤了两下,“守卫?人呢?”

地牢里依旧无人回应。

阿米莉娅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用魔法打开门锁,铁门无声滑开,露出内里黑压压的地板,和铁栅栏中空无一人的稻草堆。

枯瘦女巫跑了。

阿米莉娅先是一惊,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冷风,像是有什么东西袭来,距离极近,近在咫尺。

她匆忙的往后一瞥。

淡淡的光晕从门外投来,在地面打下薄薄的一层影子,在纤细的身影之后,有一抹圆形厚重的影子,好像是大锤之类的东西,用绳子连接在屋顶,正以极快的挥来。

太快了,来不及了。

她咬牙沉下脊背,准备受下这一击,忽然有人揽住她的肩膀,随手击碎了铁锤。

纷纷扬扬的铁屑落下来,阿米莉娅惊魂未定,在冰冷的怀抱里,抬头一看就看到还带着深深牙印的尖耳。

她的牙齿还挺整齐的。

阿米莉娅这么想着,在仿佛恐怖片场景般的地牢里忽然就安下心来,还有闲心想下次不能这么用力了,薄薄的耳廓瞧着怪可怜的。

阿方索黑着脸,骂她:“你是死人吗?躲不过不会往下蹲?”

“你话说的简单,这么着急的时候谁能想到。”阿米莉娅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甩开他的手,蹲下身去看地面上的铁屑。

相比她第一次来的整洁,地面变得相当狼藉,有好多厮打的痕迹,在地牢一角,阿米莉娅找到两位被打得昏过去的守卫,敲得不轻,但还活着。

阿米莉娅默默松了口气。

她在地牢里消磨了尽可能多的时间,直到最后一刻才磨磨蹭蹭地装作震惊的样子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

虽然其他人都很生气,当地的教堂和主教也发誓要找到这名罪大恶极的女巫,但阿米莉娅认为可能性很低,枯瘦女巫很聪明,也很强大,一旦她逃出去,就像是泥牛入海,滴水入池,马上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阿米莉娅错了。

她错估了仇恨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它足以让一个人疯狂,也足以毁灭掉一个人。

……

在这座人口冗杂的城镇里,顺着街道的缝隙往下看,有一个被隐藏起来的,无人知晓的世界,有些暗中躲藏的人群会在这里交流聚集。

这里是黑暗的世界。

枯瘦女巫披着长及地面的斗篷,瘦到没有人形的面颊深深凹陷下去,她抬头看了眼明灭不定的灯光,黑沉沉的眼眸里没有一丝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