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上次看守所一日游没游够是吗?(第2/3页)

“啊?”瞿铮远扭曲的五官表达着他的震惊,“不会吧!?”

谢衍看着沉在杯底的茶叶,点点头:“她很早就走了。”

瞿铮远的大脑空了几秒。

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相信这样的消息,谢蔓才比他大三岁,就算到今天也就三十六而已,怎么可能会离世呢?

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一个可能性——谢蔓会不会有抑郁症想不开?

毕竟当年的事情结束得很不尽人意。

瞿铮远迫不及待地追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谢衍却好像不愿意去回忆似的,半天才憋出一句:“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那会我们刚搬回老家还没到半年。”

“那意思是,你一直留在国内念书吗?我爸一直说你出国了,我也以为你在国外。”

“本来是准备出国念书的,不过后来想了想,还是决定留在国内参加高考了。”

瞿铮远感到难以置信,那也就是说,从他们分开到谢衍高考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只隔着一小段距离,坐高铁两小时就能见面。

发现过去的一切和瞿平生口中的完全对不上号以后,瞿铮远一时愤懑难平。

“是因为钱的事情吗?”瞿铮远猜测道,“我爸其实并没有给你们钱是吗?国外的学校去不了才留在国内的?”

谢衍觉得这个问题很难解释,想了一会才说:“不是你爸的关系,他当时给了一笔分手费,不过我姐没要,留在国内也是我自己原本的想法,不出去也挺好的,我读了我爸当年读过的学校,还意外地认识了我爸的老同学,知道了很多我爸以前的故事。”

“那挺好的。”确认谢衍学业方面没有受到影响,瞿铮远的一颗心稍稍安定下来,问:“那你大学就在这边读书的吗?所以留在这边工作了?”

“大学不在这儿念的,来这……”谢衍顿了顿,抬眼笑了,“大概是命运安排的一场久别重逢吧。”

他们所坐的位置靠窗,细碎的阳光铺洒进来,瞿铮远的眼睛里盛满光亮。

“那你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生活的啊?你姐怎么忽然就走了,生病了?”

谢衍沉默了一会,抬眸问:“你还记得陶冶吧?”

“当然。”瞿铮远又一次感到不可思议,“不会又跟他有关系吧?”

谢衍攥紧双拳,手背隆起的青筋仿佛要冲破皮囊,时至今日,当年那段噩梦仍然历历在目。

“他就是个心理变态,我们搬家后,他还是一直死缠烂打地追着我姐,还变本加厉的骚扰。”

瞿铮远诧异道:“他是怎么知道你们地址的?”

陶冶当年在约谢蔓出去时,在她包包最不常用的那个小夹层里放置了一枚纽扣大小的追踪器,谢蔓从来没发现过,直到有一次她找东西才无意间摸到一小块硬物。

谢衍还是上网搜了才知道那玩意儿是枚可以录音的追踪器。

瞿铮远的表情已经完全凝固了。

也就是说,从一年前开始,谢蔓的一言一行都被人实时监控着。

这样的行为他只在影视剧和新闻里看过,完全无法想象会落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身上。

他以为自己当年在家和男朋友接吻被狗仔偷拍已经是最变态的,侵犯人隐私的事情,没想到谢蔓承受的是他的千倍万倍。

对话被录音监听,他一个旁人想起来这事儿都觉得毛骨悚然。

“那报警了吗?”

“报警了也立案了,但是有什么用呢,警方总不能二十四小时来保护我姐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永远无法想象一个变态能有多恐怖,他总能伪装成一个正常人跟你交流,再诱骗过去。”

谢蔓出事之前在一间服装工作室里上班,里面大多都是年轻的独立设计师,组成的团队为好几家天猫店提供服饰设计服务。

五一假期那会,谢蔓接到一家男装公司的订单,还以为真是老客户介绍来的,没想太多,就跟人聊起来了。

谈话间,能感觉到对方的谈吐很有礼貌,且爽快地预付了一笔三万块的定金,说想见面详谈。

谢蔓一听对方是本地人,而且公司就在附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正式赴约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她带上了一叠设计图纸和几款样衣兴冲冲地赶过去,一心想着说服对方和工作室保持长期合作关系。

瞿铮远惶恐地猜测道:“结果发现那个人就是陶冶?”

谢衍点点头:“那天我姐和他吵架了,还动了手。”

这个瞿铮远完全能理解,一个人常年被变态骚扰,没疯都已经谢天谢地了。

谢衍的喉结上下滚动,思忖良久,仿佛调动了浑身的力量才说:“桌上有刀,陶冶说我姐要杀了他,他抢夺刀具的时候误伤了我姐,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很简短的一句话,瞿铮远却花了很长时间才消化下去。

突如其来的人祸总比天灾和疾病更让人难以承受。

瞿铮远委婉地问:“你姐当时精神状况是不是不太好?”

谢衍沉默了。

他就知道所有人都会这么认为。

一个女人名誉被毁,经历了生活和情感上的双重打击,一定会歇斯底里地反抗,所以她的暴怒都成了理所应当。

就连当时处理这件案子的警察也这样认为。

瞿铮远再想追问细节,谢衍已经不愿意跟他倾诉这些事情了。

“都过去很久了,别问了。”

瞿铮远愣了两秒,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将桌上的蛋糕推过去:“你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谢衍解开缎带,奶油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你自己做的吗?”

“你怎么知道?”

谢衍点点自己的太阳穴:“我有一颗会转的脑子。”

瞿铮远笑了:“我以为你会说你蒙的。”

蛋糕的卖相不错,上面堆的草莓估计都够面包房用一天的了,谢衍切下一半,剩下的留给瞿铮远。

“很好吃。”谢衍接连挖了好几勺,瞿铮远抽了张纸,替他将嘴角沾着的一点奶油给擦干净了。

谢衍舔了舔被擦过的地方,嘿嘿笑。

他的这个笑容让瞿铮远以为,他已经从谢蔓离开的阴影里走出来了。

桌上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谢衍接通电话后,眉头一皱:“好的我马上回来。”

“怎么了?”瞿铮远问。

“队里有紧急任务。”谢衍连蛋糕都没来得及吃完,打了个招呼便火速冲出茶楼。

他的动作很快,瞿铮远甚至感觉有阵风掠过耳际。

人走茶凉,他呆呆地凝望着沉淀在茶盏里的那一小片茶叶,还是不敢相信谢蔓已经离开的事情,更不敢细想谢衍在失去谢蔓后的无助。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谢蔓身型纤弱,看着就弱不禁风,陶冶要制服她应该轻而易举,怎么能弄出人命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