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集 君临剑决 月下论剑(第2/12页)

为了这次比试,魏笑笨几乎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专门请教了京师最厉害的斗鸟大师,还从他那里求得一只极具攻击力的鸟儿‘大狠’,铁定了要当一会爹呢。谁知他拿来与琥珀一比,还是惨败而回,当下不得不死皮厚脸地当着众人的面跪地磕头,认琥珀郡主作了自己的老娘,结果没过一天,他的名字竟上了京师的名人排行榜,比如今令支城最具修为的剑客还热门。这件事弄得他好一阵子精神低落,最后还是打定注意继续抬起头来做人,但首要的一件事是弄清自己到底是如何输给那个死女人的,也好防患于未然,这也叫作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而能给他这个答案的,恐怕只有慕容焉一个人了。他一旦拿定了注意,便飞快地向慕容焉的精舍走去。

谁知他刚到慕容焉精舍外,突然发现门外停了不少人,他们大多是王爷的心腹,其中右贤王段末杯竟也在内。魏笑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要挤进屋去,却被旁边一人突然拉到了一旁,定睛一看,这人正是他的紫柯姐姐。

“他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魏笑笨好奇地道。

紫柯神秘地道:“你不想活了,如今王爷正与公子商议要事,而且有言在先,门外之人非经招唤,不得僭越半步,违令者杀无赦。连右贤王都被屏于门外,你还要挤进去么?”

魏笑笨吓得一吐舌头,连道“不敢”,他嘴上虽是此话,但心却早贴到门缝,恨不得仔细看个究竟,那副狗舔热油铛的神色如何能瞒的过聪明美丽的紫柯,她不待魏笑笨使坏,早一把将他拉出老远,挡在他前面,连看也不让他往那边看。

精舍内——

屋里只有两个人,正是慕容焉与左贤王段匹磾。

左贤王望着慕容焉,似是在静等他开口。

慕容焉沉吟片晌,方道:“多年以来,三国云扰,相互刀兵,段国、宇文、慕容本是同族,却要杀戮自己的族人,此乃有伤天和之举,就算统一了鲜卑,他日也难免丧失民心,合而复分,与其如此,段国何不与慕容和盟,内则休养生息,外则专心抵御匈奴汉国,岂不胜过以一敌五,同时和宇文、慕容、代国、汉国、晋国作战?”

段匹磾闻言,神色一动,形容晦暗阴郁地抬目说道:“话虽如此,但慕容未必就真的遵守盟约,我与西面的匈奴交战,东面的慕容很可能会出兵偷袭。”

“不可能!”

段匹磾闻言不禁一怔怀疑地望着慕容焉,大感讶异地道:“此话怎讲?”

慕容焉抱拳一礼,徐徐道:“原因有二:一是慕容现在的实力不及贵国,若是不能一举灭了段国,骤然出兵,将来势必会遭到惨烈的反击,到时就算不被灭国,也必然是实力大损,段国、慕容两败俱伤,若是在此时宇文或高句丽任意一国出兵,慕容也会灭亡……”

段匹磾沉吟一下,同意地点了点头。

“二是这几年我国国君礼贤下士,广积功德,早已众庶共闻,扬名四海,若是我慕容先与贵国结盟,继而出尔反尔,遽然出兵偷袭,势必为天下士庶所不齿,辛辛苦苦建立的名望将会一朝轸灭,岂不作茧自缚?”

段匹磾先是点了点头,继而沉吟片刻,忽又凝重地开口道:“以你所言,三国永无统一之时了?但眼下三国鼎立,才是百姓疾苦的根源,若是能一举将宇文、慕容、段国统一起来,长痛化为短痛,岂不更好?”

慕容焉摇了摇头,道:“常言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鲜卑三国统而为一,乃是大势所趋,不可逆转。但合有刚柔之法,谋有进退之度。以攻城掠地,破城灭国为刚,刚则易折,不能长久,古代有强秦统一六国的铁证;柔则是缓缓图之,徐徐为之,此为善策,但却费时颇多,易生变故,横生枝节。”

段匹磾连连点头,道:“如此说刚策必败、柔策太缓,愿闻刚柔相济之策。”

慕容焉沉吟久之,最后遗憾地道:“请恕卑职不敏之罪,事到如今也无良策,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在三国百姓眼中,并没有宇文、段国和慕容之分,将他们泾渭分明地分出来的乃是三国的王,若是有一国之君能顺民意而为,自然不王而王,将来轻取三国,如烹小鲜,毫不费力。”

段匹磾闻言,连道承教地道:“今日听公子一席话,心中豁然开朗,本王何尝不知‘山岳有饶,然后百姓赡焉’的道理,本王也早有议和之心,但……但但我王兄东望慕容十数载,控弦数十万,常有迭荡慕容、宇文之意,恐怕……”

慕容焉打断他,道:“若是王爷他日大权在握,将会如何?”

左贤王段匹磾沉吟道:“若是果真有这一日,我段匹磾不才,自用不着三国交兵,我亦不愿看着百姓甲兵为我一己之私而枕尸抛首,折戟沉沙。”

慕容焉闻言,面色一庄,肃然地点了点头,说道:“王爷向来忠信坦荡,天下皆闻,方才一言当不差季布一诺,属下不揣冒昧,请王爷与我击掌为誓,如何?”

“有何不可!”左贤王剑眉一坚,朗声说道。当下他伸出手掌,但又突然中途停住,道:“但我们有言在先,击掌过后,三千旋刀神骑的节钺兵符之事,你须得为本王谋一消弥之道,你做得到么?”

慕容焉笑道:“殿下放心,这次属下不但将三千旋刀神骑拉归王爷麾下,还要为段国百姓除去古傲等三处叛乱,以报王爷开诚相见、心怀仁术之恩。何需勇士三千,十日之内不见刀兵,可靖三匪!”

左贤王至此一顿,神情大悦,当下两人击掌三次,方大笑而罢。屋外众人都听到了他们的笑声,段末杯等得心中大急,但又不好擅自闯入,只得眼巴巴地望向屋门,不知他们究竟在商议些什么。足足过了盏茗之功,慕容焉的房门“吱”的一声大开,左贤王紧紧执住慕容焉之手,施然而出。场中即使是个下人也看得出,王爷与慕容焉的关系益加亲密了,仅此一点,足以令场中所有的人嫉妒与羡慕,就连段末杯也不例外。

王段匹磾扫了众人一眼,正色道:“我乃当朝左贤王,但府中竟然有门下被刺,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看了众人一眼,转向慕容焉道:“慕容公子乃是我府上清客,绝不容有丝毫偏差,吩咐下去,着顾无名率三十名剑客日夜居于此门之外……”

他话未毕,顾无名急急抱拳,道:“主公,我若是在此保护慕容公子不难,但王爷你……”

左贤王段匹磾突然挥手止住其话锋,道:“无名不用多言,我一言既出,绝不容置疑,尔等但行就是,且十日内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此房门一步,违令者格杀勿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