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庐山真容 少女芳心(第2/10页)

屋外的慕容元真暗笑,另外一个象牙细簟上跪坐的人道:“乐宿主这话有理,但那些江湖中人多有恶习,最好暗中窥伺,方才几个已令人不厌其烦,堂堂摩利国的‘玄武七宿’却要躲起来说话,实在有损名声,想不到再次相聚,我‘诫吾一剑’乐伍元反成了鼠辈!”

此人说话之声分明是个老者,又自称是乐伍元,那么那个道装老者必然是以医剑闻名的玄虚境天的宿主陶牧振无疑了。显然,这次荻花洲红叶山庄之行,‘七襄胜境’只聚来了玄斗盛大用、玄牛境天乐伍元、玄虚境天陶牧振、玄女境天李玉寒,其他三大境天的宿主竟然未至。

李玉寒道:“事关重大,不可不慎,六哥身为玄壁境天的宿主,一双‘蝴蝶刀’何等厉害,但最近还是被小人暗害,身体自脊梁暴破,精髓流尽,死状极惨,一年之内我‘七襄胜境’麾下的首堂弟子就有四十几人惨槽同样的手法杀害,我们七宿之外亦有不少江湖中人同样被杀。最近我的弟子又在灵潮镇找到了六哥手下一个高手曹剑叶的尸体,但这次却与前面几十人的手法不同,此事绝对不简单,想六哥那双蝴蝶刀是何等的厉害,却还是被人一剑折剑破腰洞胸,究竟是谁与我们‘玄武七宿’过不去,我们向来不涉足江湖的!”

清瘦道服的玄虚境主陶牧振道:“这很难说,天下窥测我宗室者不在少数,凌重九垣主武功何其了得,但却还是失去了踪迹……”这人说到此,突然道:“七妹,你们玄女境天是不是已经查到我们垣主的踪迹了?”

李玉寒摇了摇头,道:“凌垣主的踪迹虽然没有找到,却找到了他的传人,不久前我们宿中弟子传讯说她们在慕容的边界见到十来个人,其中一个叫屈云的少年用凌垣主的剑法废了一个叫张决天的人,所以四哥一得到消息,中途来不及到此就北上了。以他的‘决云步’是应该能追得上的。”

“我们七宿明明约好的为六弟报仇,一个走了,那个死‘链子双剑’韩广陵连来都不来了,哎,我摩利国恐怕永无旧日的风采了!”一个座这的人道,这个声音并非李、乐、陶三人,显然是排行老三的玄斗境主盛大用无疑了。

乐伍元道:“三弟这次你真的误会五弟了,他是听说了镇派秘宝‘摩利支天’的消息,到了我们的大对头鸣月山‘逸剑宗’去打听消息了,若是消息准确的话,我们决不能放过过这个‘逸剑宗’。国宝到手,我们摩利国四分五裂的局面就有望结束了。”

李玉寒道:“如此我们七宿就只有四个了,而那个凶手就可能在我们邀请的人中,他能一剑杀了六弟,武功之高恐怕举世无双,我们要小心啊!”

玄斗境主盛大用道:“玉寒的话有道理,这次我们请的人都是江湖上擅长以剑取腰断脊的高手,只有最好的相剑大师才能从剑的断痕、力道、方位等方面看出端倪。我们已请名匠精心打铸了两百柄好剑,后天我们就以替我儿简月选剑为名,令天下的剑客用这两百柄好剑即席论剑,事后让几位相剑大师看这些武人斩段兵器的断痕与方位,与死去的人比较,自可查出谁是这个凶手,到时也不枉我们为了宗中数十条弟子的性命了。”

李玉寒道:“我们的计策虽然不错,但那个人一定会来么,若是他不来我们山庄,我们花费了这么多的人力财力,岂不都要落空!”

玄虚境主陶牧振道:“这个七妹就不知道了,我们每宿地界内都有重重哨探,江湖中人能到地界之内,都有人记下,当日六弟在玄壁境天被害之后,七宿中弟子就悄悄封锁了附近方圆数百里,记录了所有江湖中人。接着那里又发生了几起人命,可以断定那人就在名单之中,我们今日请的高手之中那些人都在内,另外还有天下各地擅长以剑取腰,断人脊椎前胸的高手。况且此人并不知道我们是为冲着他来的,这种人通常都穷凶极恶,胆大包天,就算我们请不到,他也会来的。”

李玉寒又道:“但那人就算来了,但若是不肯出手,那又如何?”

玄牛境主乐伍元道:“这就容易了,我们到时就看有哪些人不肯出手,只要一查不难找到此人。而且为兄已从数十柄断剑略知这个杀手的手法即步法,到时他只要出手,就算刻意作假也绝对隐瞒不了我。到时候只要与几位相剑大师印证一番,谅他也走不出红叶山庄。”

夜凉如水,白露为霜,突然起了一阵清风。

慕容元真趁机掠出此进院子,而那条人影亦与他背道而驰,趁着风声飘没夜中。屋内四人修为何等高明,都立刻住了口,玄虚宿主陶牧振更是“嗖”地一声弹了出来,略一提身纵上屋顶,纵目四览,此时天露微光,清风微动,红叶山庄的层曾院落尽收眼底,哪里有半点人影。这时,一个非常高大的中年人从屋中略出,四下扫了一眼,笑道:“二哥,分明是风声,你又大惊小怪了,方才我们四个都在,有何人能躲得过我们的耳朵!我们快些回去吧!”

“但愿如三弟所言!”

陶牧振犹有怀疑地四下看了几眼,方才掠身下来。

※※※

翌日,有不少的江湖中人前去拜见庄主——玄斗境天的宿主盛大用,莫敖只是着急,拉着随止何问大小姐崔恩儿何时方到。随止何不疾不徐地从怀中取出两封信函,一封是给崔海四真的,另外一封却是给高句丽国世子的。随止何使了眼色,那谷应声“嗖”地掠出屋外四下看了一回,见并无人影靠近,方才放心折回。那随止何将给崔海四真的信拆了,从中取出一副短笺,读了一回,但他是个很谨慎的人,看过却并不说话,将短笺在几人间传递了看,最后,莫敖将那短笺传给了崔韵儿,崔韵儿吃了一惊,但又有些惊喜,问道:“怎么,我……我也能看么?”

随止何点了点头,但他的神情依然湛然不动,了无异色,目光中却流出一丝一闪即逝的沉郁。崔韵儿如何看得出来,她只顾的高兴于父亲终于肯将自己当成女儿,以前碰到这种事是绝对没有她的机会的,她虽然名为流霞渚的二小姐,但崔毖对她和姐姐崔恩儿的态度却判若云泥,崔恩儿简直是他的掌上明珠,而韵儿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她在崔海无论吃、穿、住、行,都与一个丫环无异。这点她一直解释为自己的母亲西门慧不是崔毖的正室,继室子女当然不如正室出身的崔恩儿了。

但她愈是忍让,崔毖就对她愈加苛刻,这个可怜的少女却毫不为意,流霞渚上上下下都把她当作了大小姐的丫环,这次崔毖也是让她一路照顾大小姐崔恩儿才跟来的,如今自己竟能看父亲的函笺,她自是高兴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