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古堡深宵龙虎斗(第6/6页)

御林军总管道:“下官偶感不适,请先生赐以良药,才好奉陪。”他不敢在宫女面前说出被桂华生“下毒”的事,故此只有私向桂华生求情。宫女诧道:“总管大人这样好的体魄也生病么?若是小病,不如请别个医生治吧,明日你再进宫也便是了。”御林军总管急道:“不,不,我这病非得中国神医治理不可。”桂华生微微一笑,伸手搭上了御林军总管的肩头,轻轻地在他的“贞白穴”点了一下,说道:“别个医生要药到回春,我则是手到回春。待治好国王之后,我再给你将病根完全消掉。”御林军总管经他一触,果然舒服了许多,只是胸口还隐隐作痛,只好乖乖地跟着桂华生走。

那两个宫女好不奇异,悄悄耳语,桂华生是具有上乘内功的人,凝神一听,在百步之内,极微细的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但听得一个宫女说道:“这个中国少年果然不凡,说不定他真能治好国王的怪病。”另一个道:“他应该是个美男子才是,却为何也像咱们国中的粗汉一样,这张面孔黑得好不怕人。”桂华生不禁哑然失笑,扯下了圆桌上洁白的桌布,往面孔一抹,将煤灰抹得干干净净,登时露出了本来面目,令那两个宫女看得呆了。

桂华生笑道:“好啦,咱们可以走啦。”拖着御林军总管,走下石阶,穿出了七道铁门,无人敢予拦阻。门外早停有一辆马车,宽敞华丽,拖车的四只马毛色雪白,神骏非常。这正是两个宫女乘来的马车,桂华生、巴勃等依次上车,四匹白马,立刻扬蹄疾走。

桂华生想起这一日一夜种种奇怪的遭遇,如同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心中不住在想:“国王怎么会知道我这个人?而且知道我能给他治病?那两个宫女为什么说我‘应该’是个美男子?这‘应该’两字什么意思?”偷眼看那两个宫女,只见她们也正在偷看他,脸上还浮出诡异的微笑。

桂华生正自心思纷乱,忽听得背后有呼呼的风声,回头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提摩达多飞奔而来!

桂华生大吃一惊,抢过马鞭,疾鞭那拉车的四匹白马,那四匹白马乃是尼泊尔的御厩名马,被桂华生再一用力鞭打,登时发力狂奔,马蹄得得,车声隆隆,车上的几个人给抛起跌落。真如腾云驾雾一般!

却不料提摩达多的脚力赛如奔马,但听得他的怪笑之声,摇曳长空,自后追来,越来越近,猛然间那四匹白马一声长嘶,十六只马蹄一齐跪倒,原来是提摩达多已然追到,攀着车辕,一按之下。四匹健马,竟是不能再走一步!

桂华生喝道:“你说过的话不算数么?”提摩达多笑道:“我只说过不管古堡里面的事情,如今出了古堡,我可要管啦!”一手攀着车辕,立刻飞身而起,便待跳上马车,桂华生早已拔出宝剑,一招“李广射石”,平胸刺出,提摩达多霍地一个“凤点头”,伸手双指便来夺剑。桂华生变招快极,剑锋一转,立刻削他手指,提摩达多果然不愧是阿拉伯诸国的第一高手,右掌一翻,身子凌空,左掌倏的拍出,掌力一震,便将桂华生的剑尖震歪,右手双指,仍然闪电般地径取桂华生双目。

桂华生迫得向后退了一步,挤得一个宫女“哎哟哟”地叫出声来,提摩达多双脚踏着车轮,大半边身子已俯过车辕,只要用力一撑,立刻便可跳到车上。

桂华生身形一俯,运剑如风,急刺提摩达多的咽喉,但听得“喀啦”一响,提摩达多使出阴阳掌力,将桂华生的宝剑引开,桂华生没有刺着提摩达多,却把车辕的一根横木削断了。

两个武功绝顶的高手,一在车外,一在车内,各以最上乘的武功相搏,其间丝毫没有回旋之地,每一招都足以致命,比起适才在大厅内拼斗,凶险何止百倍!但见提摩达多叱咤一声,双脚一点车轮,身子已凌空而起,一掌震开桂华生的宝剑,另一掌就照着桂华生的胸口劈来。

桂华生暗叫不妙,百忙之中,无暇思索,本能地出掌相抗,宝剑跟着也划了一道半弧,转过剑锋,侧袭强敌,他也明知自己的掌力抵敌不住,然而在这样绝险的情形之下,除了拼死一击之外,哪有退敌之方?

就在这一霎那,提摩达多忽地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桂华生也突然感到一阵透骨的奇寒,然而桂华生人在车内,脚踏实地,有所凭依,形势自好得多,一见机不可失,宝剑疾忙削出,但听得提摩达多惨叫一声,登时跌落车下,左臂也被宝剑削去了一片皮肉。提摩达多暴跳如雷,大怒喝道:“你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妖法?”桂华生哪还肯与他搭话,立刻鞭马驱车,风雷疾走,提摩达多受了创伤,哪里还追得及。

桂华生想起刚才的情势,越想越惊,也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一阵冷风,竟似念青唐古拉山山上那冰窟中的奇寒一样,绝对不是从天上刮下来的,马车上就只是这几个人,那么,是谁、是谁暗助他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