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香闺帐底偷窥秘名画尘污见隐情(第2/5页)

这日他们到了韩家所在的那个山村,宫锦云不禁感到有些内愧,说道:“公孙大哥,我有一件事情瞒着你,很是惭愧。”公孙璞怔了一怔,道:“什么事?”

宫锦云面上泛红,说道:“我多谢你陪伴我到这里来,本是应该对你说实话的,但这件事、这件事我却不知如何开口……”公孙璞莫名其妙,好生诧异:“怎的这位宫兄突然间变得扭忸怩怩,似个女子了?”

宫锦云讷讷说道:“我邀你来找韩大哥乃是出于私心,想得你的一路保护的。我很喜欢韩大哥……”公孙璞不觉失笑,说道:“原来是这样吗?我也很喜欢韩大哥呀。他是你的朋友,同样也是我的朋友呀。你不邀我,我也会来的。”

宫锦云说不下去,心想:“且待见了韩大哥,再和他说话吧。呀,他怎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子,而我却喜欢了别人。”

不料一到韩家,却见到了一片瓦砾场,瓦砾场中只有几个土馒头,活人却是一个不见。

宫锦云大吃一惊,心道:“难道韩大哥已经遭了那老魔头的毒手?”两人放声大叫:“韩大哥,韩大哥!”

忽听得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你们找谁?”宫锦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老婆婆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老婆婆一身绫罗绸缎,脸上堆满笑容,倒是颇有雍容华贵的气度。但她说话的那种阴恻恻的声音,不知怎的,却又是令人心里发毛。

公孙璞吃了一惊,心里想道:“哪里钻出来的这个老婆婆,恁地了得!”要知道老婆婆的衣裳上并无半点泥污,显然不是匿伏瓦砾场中的了。她从外面进来,公孙璞练过“听风辨器”的功夫,事先竟然没有发觉,其本领自是可想而知。

宫锦云道:“我找韩英韩大哥。你老人家可是韩伯母吗?”

那老婆婆“哼”了一声,说道:“韩大维的妻子早已死了,这儿哪里来的什么韩伯母?”

宫锦云道:“对不住,晚辈胡乱称呼,多有失礼了。那么请问姥姥是韩家的什么人?”

那老婆婆道:“你又是韩家的什么人?”

宫锦云道:“我与韩英是结义弟兄。”

那老婆婆道:“韩英又是谁?韩大维的家人中可并没有韩英这个人。”

宫锦云道:“韩英就是韩大维的儿子,并非他的仆人。”心想:“这老婆婆好似很熟悉韩家,何以竟不知道韩大哥的名字,倒是奇怪。”

那老婆婆怔了一怔,随即恍然大悟,心道:“原来他说的是韩佩瑛这小妮子,敢情这小妮子是在外面乔装男子,把这两个小子骗过了。”

老婆婆也不说穿,却道:“哦,原来你说的是韩家的少主人,你找他干嘛?”

宫锦云道:“我知道韩大哥有个仇家,我是想来帮忙他的。”

老婆婆道:“你知道他有什么仇家?”

宫锦云道:“我知道是朱九穆这老魔头。我正想请问姥姥,韩家是不是给这老魔头毁了的?”

老婆婆道:“你先告诉我,你拿的这个坛子内里是什么东西?”

宫锦云道:“是一坛酒。”

老婆婆道:“你为什么老远的把一坛酒带来,是什么名贵的酒么?”

公孙璞想要阻止宫锦云泄露秘密,宫锦云已经说了:“这是一坛九天回阳百花酒,可以医治寒毒的。”原来宫锦云以为这老婆婆定是和韩家大有关系的人,又因为公孙璞在她身边,她想即使自己猜错了,这老婆婆是韩家的敌人那也不怕,故此坦直的就说了出来。

老婆婆道:“哦,原来你是打算送给你韩大哥的,你怕他受不了朱九穆的修罗阴煞功之伤?”宫锦云道:“不错。”

那老婆婆忽地哈哈一笑,说道:“你不必去找他了,你就交给我吧!”

笑声中身形一晃,这老婆婆已是到了宫锦云的身边。宫锦云大吃一惊,叫道:“你干什么?”话犹未了,只觉劲风飒然,虎口一痛,酒坛已给那老婆婆擘手夺去!

宫锦云焉易给她轻易夺去?左臂一圈,掌锋斜掠,如抓如截,如劈如削,刹那之间,变了四式掌法,只听得“嗤”的一声,老婆婆的衣袖给她撕了一小片,但宫锦云给她衣袖一拂,却是不由自已的接连退出了六七步,方能稳得住身形。

那老婆婆“哼”了一声道:“原来你是黑风岛宫岛主的女儿,可惜你的七煞掌练得还未到家!”

原来这老婆婆的眼光锐利之极,在欺身抢夺酒坛的这一瞬间,她不但看出了宫锦云的家数来历,而且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了!

这刹那间,公孙璞也是惊诧无比,原来他与宫锦云一路同行,始终不知她是一个女子,心想:“这老婆婆说宫贤弟的来历倒是说得不错,宫贤弟难道当真竟是女子么?”

公孙璞惊诧的还不止此,他和宫锦云距离得这样近,竟然无法阻止这老婆婆抢夺宫锦云的酒坛,这老婆婆出手如电,公孙璞刚一发觉,酒坛已是易手。

公孙璞大吃一惊,心里想道:“这老婆婆的本领,只怕最少也不在朱九穆那老魔头之下!”

本来以公孙璞的本领,虽然因为事出意外,迫切之间不能阻止老婆婆抢夺宫锦云的酒坛,但在宫锦云使出七煞掌和那老婆婆交手之时,他是可以上前去夺回来的,但因他一来未知对方底细,二来听了这老婆婆的话十分惊异,三来他又看出了这老婆婆并无伤害宫锦云之意,他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因此暂时止住不发。

宫锦云满面通红,但此际她也顾不得身份给这老婆婆揭穿了,连忙叫道:“公孙大哥,你还不赶快帮我抢回来?”

公孙璞道:“老前辈慢走,请把话说个明白!”

那老婆婆冷冷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这小伙子的话?”口中说话,手中提着那个坛子,已是越过短墙。

公孙璞早有准备,抢先一步身形斜掠,恰好拦在她的前头,合掌一揖,说道:“请老前辈留步,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字,有话好说!”

公孙璞这一揖用的乃是耿照所教的“大衍八式”,这“大衍八式”乃是昔年一代武学大师桑见田所创的独门功夫,与桑家的两大毒功并称的,掌力中柔中带刚,厉害无比。

公孙璞像个乡下少年,这老婆婆哪里将他放在心上?不料一股大力突然似潜流涌至,这老婆婆虽不至于受伤,但在这一刹那,胸口也好似给重物突然一压似的,呼吸不舒,不由得停了脚步。

老婆婆“咦”了一声,说道:“你是谁?”心想:“这小子貌不惊人,本领可真是不错。”

公孙璞道:“我们都是韩大哥的朋友,想要和他见上一面。我们并非不敢相信婆婆,但既然是反正要见他的,这坛酒还是由我们亲自交给他吧。婆婆若是知道他的所在,便请赐告,却不敢有劳婆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