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先发制人03(第2/2页)

中计了!抚翠心中忖道,她已在好云山上转了三个圈子,居然没有找到邵延屏的踪迹,非但没有找到邵延屏的踪迹,等她回到风流店设伏之地时,只见满地血迹尸骸,不少红衣女子死伤,其余大都逃得不知去向,不知是邵延屏和她兜圈子,还是中原剑会另有伏兵,耍了一手计中计的把戏。但她并没有死心,邵延屏这老狐狸不管兜到哪里,总不会离得太远,就算好云山是他的地盘,设有什么暗道、洞穴,总也会被她发现。

一旦被她发现,这老狐狸就必死无疑。

她一直都在好云山兜圈子,一直兜到第十个圈子,她终于明白好云山上的确没有什么暗道、洞穴,邵延屏是的的确确不在这山头,换而言之,他留下一座空城,不知逃到哪里去了。如果邵延屏会逃走,甚至能杀了她的伏兵再逃走,说明今夜攻山之计他早就看破,如果他早就看破,那在善锋堂时的惊惶失措就是假的,既然是假的,善锋堂中必定有埋伏。想到此节,抚翠返身往山顶奔去。

剑鸣之声不绝,成缊袍和余泣凤已打到八百来招,成缊袍守得严谨,余泣凤数度强攻皆是无效,“西风斩荒火”每一招击出虽然伤及成缊袍,却总是浅伤两分,不能克敌。如此斗法,余泣凤心中雪亮成缊袍将他引走牵制,必定是为了唐俪辞的什么计划,苦于元气未复,长斗下来气力衰竭,许多厉害招数施展不出,不免恨极怒极。正在他恼怒之际,成缊袍剑光流扫,如斩蛟凌波,打了几个旋转,直奔他盲去的左眼。余泣凤大怒,剑点成缊袍持剑的右手,却听“铮”的一声脆响,他的剑尖分明即将将对手右手刺穿,不知何故却点在他剑柄之上,成缊袍长剑脱手激射,余泣凤骤不及防,急急侧头一避,只听剑风凌厉带起一阵啸声灌耳而入,随即一阵剧痛,耳窍中灌满了热乎乎湿嗒嗒的东西。他一摸耳朵,竟是左耳被成缊袍一剑削了下来,他盲了一目,虽然武功高强,久战之下目力未免有偏差,成缊袍瞧出机会,掷剑伤敌。余泣凤失了左耳,怒极反笑,仰天哈哈一笑,“你没了剑,我也不用剑胜你!”当下一扬手,那柄长剑长空飞出,坠入数十丈外的草丛之中,他一掌推出,掌力笼罩成缊袍身周方寸之地。成缊袍被迫接掌,只听“碰”的一声震响,余泣凤再上一步,第二掌推出,成缊袍挥掌再接,又是一声震响,他口角挂血;余泣凤厉笑一声,第三掌再出,此时却听不远处有人大喝一声“雷火弹”,随即一颗小小的事物激射过来。余泣凤闻声变掌,火药的滋味他犹有余悸,当下头也不回急速撤走,在他心中,杀成缊袍是迟早的事,而成缊袍的性命自然没有他一根头发来得重要。

草丛中那人舒了口气,咋舌道,“余泣凤的武功真是惊人,他要不是吃了火药的亏,继续下手,只怕你我都要死在他手里。”这自草丛中钻出来的人,自是邵延屏。成缊袍站住调匀真气,拾回长剑,对刚才凶险一战只字不提,淡淡的问:“董狐笔呢?”邵延屏缩了缩脑袋,“打起来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反正约好了这里相见,总也不会逃到天边去。”成缊袍冷笑道,“他抛下你对付抚翠,自己逃了?”邵延屏干笑一声,“不好说,总之你也没看见他的人,我也没看见他的人。你的伤如何了?”成缊袍淡淡的道,“不妨事,什么时候了?”邵延屏东张西望,“差不多了,来了!”他往东一眺,只见两道人影疾若闪电飞奔而来,数个起落就奔到这边山头,前面那人衣袂飘风,怀抱婴儿,正是唐俪辞,后面那人面貌俊美,身着黑衣。成缊袍脸色微变,这面貌俊美的黑衣人,正是在北域雪地一弦将他震成重伤的黑衣蒙面客,虽然他此时手上没有琵琶,却仍是触目惊心。唐俪辞奔到近处,回身一笑,柳眼跟着站定,目光自三人面上一一流过,“哈!”他冷笑了一声,似是本想说什么,终是没说。邵延屏跟着哈哈一笑,“这就叫请君入瓮。”成缊袍脸色肃然,那一弦之败,今日有意讨回。正在一顿之际,又有两道人影急奔而来,站定之后,五人将柳眼团团围住,竟是合围之势。柳眼目光流转,背后赶来的人是池云和沈郎魂,当下缓缓自怀里取出一支铜笛出来。

他取出铜笛,成缊袍几人都是一凛,人人提气凝神,高度戒备。唐俪辞触目看见那铜笛,微微一震,那是两截断去的铜笛重新拼接在一起的,铜笛上有纤细卷曲的蔓草花纹,那花纹下有一行签名,虽然柳眼将它握在手里谁也看不见,他却记得清清楚楚,花纹下的签名是“Lavender”,合并他们四个人的英文名字的缩写。在几年前,这支铜笛表示了一段很美好的青春年少,而如今……多说无益,它现在是柳眼的兵器,杀人的东西。

柳眼的铜笛缓缓摆到了唇边,他举笛的姿态优雅,雪白的手指很少有褶皱,按在笛孔之上当真就如白玉一般。看他这么一举,成缊袍长剑一挥,带起一阵啸声,往柳眼手腕削去,邵延屏不敢大意,剑走中路,刺向柳眼胸前大穴。沈郎魂一边掠阵,池云“一环渡月”出手,掠起一片白光,三人合击,威势惊人。